但南乙還是什麼都沒說,甚至頭也沒回。
秦一隅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回神。只是某個瞬間忽然感覺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但怎麼也想不起。
他甚至產生出一種詭異的念頭:想摘了這人的帽子,好好地、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
這是為了更好地躲開他。
秦一隅試圖給這個沒頭沒腦的好奇心一個合理的藉口。
當然,他來不及這麼做,南乙已經乾脆利落地走了。
鬧了這麼一出,店裡亂七八糟,周淮嘆了口氣。
「你就說你是不是喪門星吧,才來我這兒看了幾天大門啊,招了一堆牛鬼蛇神……哎你之前不是在教小孩兒唱兒歌嗎,趕緊去吧,我這小廟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是樂理課,傻缺。」秦一隅收好顏料瓶,「不是告訴你了嗎,前兩天老闆回老家了,沒排我的課,後天回。」
「行吧。」
沒來由地,周淮忽然想到那封信,磕巴著開口:「那什麼,討債的這幾天還找過你嗎?」
「沒,我才搬了幾天,還沒摸到吧。」秦一隅有一搭沒一搭回著,又想起剛剛那小子。
這人不當間諜也行,要是在催收公司上班,一準是討債冠軍。
「哦。」周淮梗著脖子把話都咽了回去。
秦一隅發現他不對勁:「怎麼了?」
周淮沒看他,「沒怎麼,順嘴一問。」
他貓著腰掃碎玻璃,沒成想,竟在角落裡撿到一個黑色卡包,拉開瞅了一眼,直接扔秦一隅懷裡。
「這小帥哥怎麼還丟三落四的。」
秦一隅隨手接住。
卡包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黑色,右下角繡著兩個白色字母NY。
還是特別定製呢,八成是哪個小姑娘送的。
他拉開拉鏈一看,裡面裝著幾張銀行卡,還有一張對摺起來的入學英語分級考試准考證,考生那欄寫著南乙的名字,以及他所在的大學——秦一隅最熟悉的大學。
考試時間就是明天上午。
周淮兩手交疊搭在掃帚把頂端,笑了:「喲,巧了,您校友。」
懶得搭理,秦一隅塞回准考證,拉上拉鏈,把卡包扔到櫃檯,回躺椅上繼續打盹。
「看著還挺重要的,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拿了。」
秦一隅半閉著眼,心說誰知道呢。
他說了每天都會來,也說了明天見。
但自己也說了讓他別來,這小子看上去很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