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乙拿起來,「嗯,怎麼了?」
這兔子和那群人褲子上的一模一樣,而且右下角也有三個字母——QMC。
「沒什麼,我挺喜歡兔子的,上去吧。」
一個人想著你什麼時候喜歡兔子了,另一個想著果然是你。
各懷鬼胎,卻都不戳破。
跟在後頭,秦一隅忽然笑了出來。
這世上的許多人,初見時很有意思,熟悉後反而變得無趣,但南乙似乎不一樣,最初的對視是一塊驚艷的切片,近看才發現,原來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像一團縹緲的霧,讓人止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靠近。
或許是太久沒從這爛泥般的生活里感知到趣味,這一刻,秦一隅甚至有些感激這個破比賽,讓他能走進這場霧裡。
進電梯前,他發現南乙手指按著開門鍵,直到他跟上,才鬆開,手插回口袋裡。
眼神交接的片刻,秦一隅的念頭變了變。
或許,是這場霧主動朝他走來的。
電梯裡播放著Crazy Band的宣傳影片,正播到場地介紹的部分:營地分兩個片區,高樓用於選手的日常生活和排練,較矮的兩排則是節目組斥重金改造出來的livehouse。
秦一隅盯著,心想周淮的信息還挺準確,果然是從海選到正式比賽都採用livehouse模式。
最好是這樣,別到時候播出來又修音,那也太沒勁了。
來之前,所有樂手都在線上簽署了電子合同,抵達後補了紙質版,按照指引,他們被帶去填寫個人資料。
南乙剛填完生日,忽然感覺臉側一陣暖流,一回頭,鼻尖差一點擦過秦一隅的側臉。
「看什麼?」他很不習慣和人近距離挨著,於是用筆尾抵開秦一隅的下巴,「你寫完了?」
「嗯。」秦一隅點頭,下巴還壓著他筆尾,「無聊,隨便看看。」
「你真快。」南乙收回筆繼續寫字。
秦一隅嘖了一聲,「男人不能說快。」
「哦。」南乙毫無感情地改正,「你真迅速。」
手續齊全後,每個入圍樂隊都收到了錄製費的打款——十萬元——這也是很多樂隊參賽的初衷。
為了錢參賽這事兒一點也不搖滾,像資本主義的走狗。但升級設備要錢,買器樂要錢,續租排練室要錢,租錄音棚也要錢。
這裡面許多樂隊表面光鮮,實際上還等著參賽金付新專輯的錄製費。有些樂隊甚至瀕臨解散,走不下去,臨了了想來試一次,看到底能不能幹,能幹多久。
秦一隅是其中的異類。他確認了到帳信息,第一時間就轉了出去,分到的錢在他卡里攏共就待了五分鐘。但他反倒覺得輕鬆,仿佛使命已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