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很玄妙,聽到秦一隅說會想起他,南乙的心好像陷下去一塊,聽見他那樣稱呼自己,心臟又充盈得很滿、很漲。
大約是被風沖昏了頭,他甚至開始幻想,假如當初,秦一隅那天沒去簽約廠牌,而是像所有高三學生那樣參加了畢業典禮,而自己如願以償將校服還給了他,後來又會怎麼樣?
過去他從不會考慮如此虛無的問題,從不想如果。對南乙而言,這世上最無用的一個詞就是「如果」,這不過是人們對創傷進行自我麻痹的託詞。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傷疤從不會隨時間而淡化,永遠都在持續地灼燒。
可這一刻,他竟然也會想如果,但所想的卻都與自己無關。
他只是想知道,在那條自己脫下幽靈偽裝的時間線上,那個世界的秦一隅,有多大的概率能不受傷。
可以繼續快樂地彈琴嗎?
他沒法確定從未發生過的事,但很希望會是這樣。
至於校服,他沒想過秦一隅這麼在意,早知道帶來了。
南乙想,秘密交換秘密也挺公平。
等到他集齊五次秦一隅夢遊實錄並且告知給他的時候,向他坦白一部分自己的秘密好了。
好在每次live演出結束都可以外出,到時候把他心心念念的校服拿過來,還給他。
回到瘋樂營已經是正午,大太陽都快把秦一隅的褲子曬乾,快到的時候秦一隅還商量著怎麼溜進去不被發現,但南乙早就有了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剛回到基地大門,攝像頭就已經準備好,幾個戴著粉色音符logo頭套、身穿西服正裝的高大男人圍住兩人。
「恆星時刻的秦一隅、南乙……」
秦一隅莫名來了個立正舉手,「到!」
「你們倆違反了瘋樂營的營規,擅自跑了出去,所以現在需要接受懲罰。」
南乙皺了皺眉,還沒等他說話,眼前一個頭套男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黑色口罩,不由分說戴在了他的臉上。
黑口罩上面印著個洋紅色大叉。
「從現在開始禁言24小時——」
南乙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11點52分。
「24小時??」同樣被戴上口罩的秦一隅還在大聲講話,「現在都快12點了,明天一早就彩排了大哥!我們不得跟調音老師說話嗎?不跟導播說話嗎?」
頭套男思考了幾秒,改口道:「那就16小時。」
南乙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們節目組還真是草率啊。」秦一隅依舊叛逆,「我們還得練歌呢!」
「唱歌除外。」對方又打了個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