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一隅微微側過臉,拱了他的鼻樑時,南乙先是下意識往後躲,上半身都後仰。
可秦一隅沒讓他躲,手扶住了他的後腰,額頭也不分開,氣息噴灑在他臉頰。
很快,南乙就適應了,也學著他的樣子,蹭了回去。
他們變成兩隻親昵的動物,用最原始的方式接近,鼻尖蹭著、抵著,呼吸愈發燙了,足以把摩擦的兩張臉點燃。
南乙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想制止,念出口卻更像邀請。
「秦一隅……」
他沒回應,在和最後的理智做纏鬥。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被許多人喜歡,可沒有人像南乙。他想他明白南乙的心了,或許不夠徹底,但這些已經很多了。
他捧住南乙的臉,就像捧著他看到的、靜水流深的愛,小心翼翼,生怕任何一滴從指縫間溜走。
對啊。是愛。
秦一隅恍然,這個自己從來不理解的詞彙有了新的面貌,長著南乙的臉。漂亮。鋒利。勾人心魄。危險。平靜。顛沛流離。
啪。一根吉他弦繃斷。
他愛上南乙了。
「秦一隅,我……」被他貼著的南乙喘著氣,似乎想說什麼。
「我知道。」秦一隅很篤信自己的判斷,他們心裡都裝著彼此。
南乙這麼清醒,主動地將這件校服交出來,不就是把心也掏出來給他看了嗎?他不需要再找任何人諮詢,答案太簡單了。
交往應該是什麼流程?表白這種俗氣的東西對靈魂相通的兩個人來說真是累贅,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想到快要瘋了。
秦一隅氣息混亂,他穩了穩,深吸一口氣,啞著聲音詢問:「我可以親你嗎?」
南乙似乎沒聽進去,沒回答,只是自顧自拉著那個礙事的衣領。
忍耐了幾秒,秦一隅還是低頭吻了上去,只不過不是嘴唇,而是那隻被紗布蓋住的眼。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而已,可離開後的下一秒,秦一隅全身仿佛都燒了起來,心快跳出來了。
他右手捂著嘴唇,後退了半步,睜圓了眼睛。
這是我的初吻!
身體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還不夠。不夠。不夠……
可他卻拼命摁下去,想克制住這些念頭。
這才是第一天,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麼著急。南乙才把自己剖開來給他看了,他必須耐心一點。
可渴求一點點爬上來,秦一隅望著怔在原地的他,又開始動搖。
沒有親嘴的話,不算初吻吧……
至少,碰一下?
他侷促地走過去,像第一次撥弄吉他琴弦那樣緊張,又充滿期待,謹慎地扶起南乙的下巴,讓他抬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