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的是左手,但因為手傷,沒辦法好好地彎曲小指,於是他快速換了一隻手,重新比了發誓的手勢。
南乙卻因為這個小細節開始心疼。
而他看上去實在開心,就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男孩兒,令他不僅陷入思考:這個人是真的很想要與他建立這樣的關係嗎?
「秦一隅。」他輕聲叫了他的名字,「你真的很想嗎?」
秦一隅也放下了那隻還在起誓的手,笑著說:「真的啊。」
「特別特別特別想。」他的奶油沒能完全舔乾淨,看上去有些傻氣,語氣又過分虔誠,「只要你喜歡,我怎麼樣都可以。」
天真的表情出現在一張擅長遊戲人間的臉上,可真是蠱惑人心。
窗外鳥鳴喧嚷,房間裡暖氣太熱,南乙手心冒了層薄薄的汗。他知道,就算自己建立再高再堅固的防線,秦一隅也總能輕而易舉找到一架無限延伸的天梯,爬上來,坐到他的城牆上,晃蕩雙腿,笑嘻嘻沖他招手,沖他大喊。
[你躲不掉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
「先說好。」
你完蛋了。又妥協了。一個聲音在腦中說。
這是沒辦法的事,他是秦一隅。另一個聲音說。
南乙垂著眼,清醒地看著自己滑入一個顯而易見的陷阱。
再開口時,他聲音低到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最多就……接吻。」
誰知秦一隅聽到後卻笑了,他笑得有些無奈,南乙讀不懂。
「南乙。」秦一隅將沒吃完的麵包拿到一邊,兩手撐在南乙的身側,又一次將距離拉近,近到鼻尖快要相貼。
但半秒也不到,他偏過臉,靠到南乙耳邊,很小聲問:「我看起來是那麼饑渴的人嗎?」
南乙明顯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但他不想上秦一隅的當,於是掐住秦一隅的臉,讓他離自己遠一些,頗有些冷酷地把話題轉移到上一句:「你同不同意?」
被捏住臉的秦一隅乖乖點了頭,「同意。」
循序漸進是一個男人最好的美德。
秦一隅握住了南乙那隻掐住他臉的手,輕捏了捏。以為是掐得有些痛,南乙鬆了鬆手,沒想到秦一隅直接捉著他手腕向下,將虎口對準了他的脖子。
又是那個迷惑人的紋身,一切的錯位都是從這裡開始的。他能感覺到,秦一隅的喉結在自己的手中上下滾動,是完全鮮活的,清醒的,自願被掌控的。
南乙盯了盯紋身,又抬眼看他,挑了眉:「幹什麼?」
「親我。」秦一隅湊過去,眼睛盯著他嘴唇,用氣聲要求他,「像昨晚一樣。」
說完,他自己已經先吻了上來。只是一個很輕的吻,但卻勾起更多關於昨晚的記憶,南乙皺著眉,睜大了眼,可下一秒,秦一隅抬起手,將他唯一沒有被蒙蔽的眼也遮住。
然後他輕柔地挑開了唇縫。南乙被迫嘗到了久違的奶油味,這令他在一瞬間想起了上次秦一隅在黑暗中為他過生日的畫面,火焰照著的他的臉,甜蜜的柿子香氣。
但又不完全相同,這次是草莓的酸,混合淡淡的薄荷味道。
最初他還是有抵抗的,但秦一隅的進攻太過輕柔,沒有了夢中的強勢和逼迫,他幾乎沒有理由去抵抗,理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