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他是被水潑醒的。
頭痛欲裂的張子傑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置身於一間沒窗戶的房間,眼前只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
他大喊救命,男人卻無動於衷,只是拖著一張小桌子踱步到他面前。
金屬的桌子腿在地上拖出尖銳的摩擦音,刺的張子傑渾身發毛。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快放了我!!」
男人不發一言,繞到他身後,粗暴地解開手腕的繩子,扯過他右手,狠狠摁上了冰涼的桌面。
「我是誰不重要,你欠了多少錢才重要。」他的聲音很是沙啞,聽得張子傑毛骨悚然。
「你、你是他們派來的?你怎麼找到我的?」張子傑後背冷汗涔涔,衣服都濕透了,他盯著男人純黑的帽檐,發現他另一隻手伸到了背後。
「你要幹什麼!」
「躲了這麼久,讓我們好找啊,怎麼?還不上了?」他從背後抽出一把閃著光的剔骨刀,「剛剛你沒醒的時候,我給我老闆打了電話,他的意思是,就算從你身上收不回錢,也得拿點兒東西回去交差。哪根手指頭,你自己選吧。」
張子傑嚇得快要尿褲子了,渾身都在發抖,不斷地求饒,之前催債的那些手段他不是沒見識過,但這麼狠的還是頭一回。
「求、求求你……再寬限幾天,手指頭不值錢,你拿回去也交不了差不是?」他反手抓住那男人的手,「你既然已經找到我了,就不怕我會逃跑,一周,最多一周,我一定會還一部分!」
對方冷哼一聲,刀在鐵桌邊緣磨著,「你要是能弄到錢,早他媽還了!」
「我可以!你相信我,我有辦法!」張子傑不斷地求饒,汗水大顆大顆滾下來,「就一周,你放我走,我絕對會還的!」
「一周?」男人用刀尖划過他的手腕,挑斷上頭的繩子。
「最多三天,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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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秦一隅一覺醒來,天都塌了。
「昨天一個晚上抵三天不能親嘴??」他直接抬起雙手拎起自己兩隻耳朵,「該不會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吧?」
「沒出問題,是我說的。」南乙戴好棒球帽,「你數過昨晚多少次了嗎?三天已經是打過折的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唄,你小子怎麼這麼黑心啊,下了床就不認人,虧我昨晚連哄帶親的……」
「是你之前答應我的。」南乙雙臂環胸,直勾勾盯著他,「答應得比誰都快,結果呢?」
「這不是一個巴掌能拍得響的吧?難不成昨晚跟我搞到一起的是你的幻肢……」
秦一隅沒能把話說完,就被南乙用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