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眼忍不住感嘆:「這個舞美做得好漂亮啊。」
穗穗點頭:「有種和他們隔著一層的感覺。」
歌名的視效也很特別,五個手寫體大字被投射在薄膜和觀眾池頭頂的冰屏上——《不愛的表現》
但下一秒,「不」字就漸漸溶解,消失不見。
李歸聽著前奏的鼓,笑道:「吞苦水一直是玩兒金屬的,看他的鼓手出現在迷幻搖滾的演出里感覺有點違和……」
「幻電的主唱聲音好好聽,好適合這種慢的曲風。」閩閩說,「音色很有故事感。」
電吉他營造出一種混沌的、迷夢般的氛圍,就像眾人隔著薄膜,能隱隱約約看見樂手們的身形,看見他們隨音樂搖擺的肢體,但不真切。
這樣反而容易沉浸在音樂里。
但秦一隅卻沒能做到。他發現南乙站了起來,低聲對遲之陽說「我出去一下」,然後從他那邊的方向離開了階梯座位。
明知道他有可能只是去洗手間,但莫名其妙地,眼神就追了出去,七八秒後,身體也被帶動,滯後但誠實地跟著離開了。
觀戰廳內外像是兩個世界,從那扇門逃逸出來,仿佛才是真實的、混亂的現實,這裡燈光晦暗,工作人員兵荒馬亂地四處奔走,對講機的聲音和livehouse傳來的音樂對衝著,一切仿佛組成了電影裡搖晃的手持長鏡頭。
而鏡頭的盡頭,是一個沒有攝影機的轉角,只有眼睛持續記錄著。秦一隅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南乙的手腕,另一隻手擰開身側儲藏間的門把手,打開,將人拽著帶了進去。
砰——
門關上,咔噠一聲落了鎖。
沒開燈,房間黑暗,南乙卻能看見秦一隅明亮的雙眼,筆直地望著自己。他們胸膛貼著胸膛,溫熱的,分不清是誰的心,跳得快極了。
「你出來幹什麼?」秦一隅先開了口,但還是沒鬆開手。
「為什麼跟著我?」
通常情況下,秦一隅都不太喜歡被人用問題回答問題,但南乙不一樣,眼下的狀況也不同。
他的反問難道不像是調情嗎?
於是秦一隅笑了,手自然而然摟住了南乙的腰,自己則鬆弛地靠在門板上,用氣聲說:「因為我想你了啊。」
他說完,伸手摸到門邊的燈光開關,因為想看清楚南乙的模樣。
啪的一聲,房間瞬間被暖色的燈光充盈,原來他慌不擇路,選的竟然剛好是所有樂手存放備用琴的儲藏間。
而這個房間所在的轉角,離舞台其實很近,隔一堵牆而已。穿透了磚塊與混凝土,那些器樂和人聲似乎變得更加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