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軟弱的要挾沒能說完,被南乙的嘴唇堵住了。
乾燥的雙唇沒多久就被對方濡濕,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卻生疏極了,他甚至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擺,該怎麼做才會讓南乙完好無缺,不會碎在他懷裡。
很快他感覺南乙也是這樣。
他從沒吻得這麼溫柔,這么小心翼翼過,纏上來的舌尖又軟又輕,勾著,不願退出,像一隻挽留的手。
在這個吻中,秦一隅嘗到苦澀的味道,但一點一點變甜、變暖。
或許這些撕心裂肺的爭吵,歸根到底是因為他誤以為相愛是不需要用言語來宣告的,行為就夠了。可到了這一刻,秦一隅卻有些慶幸。如果自己在愛上他的第一天就說出口,會是怎樣的狀況?
那時候的南乙,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愛他,還不會因為愛他而心軟。他一定會被糟糕的夢魘控制,狠狠地推開他。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在南乙為了換氣而不得不中斷這個吻的時候,他喘著氣,臉貼上秦一隅的臉,攥著他的領子對他說:「我不會再讓你傷心的……」
聽到這句,秦一隅感覺自己又要哭了,所以他先讓自己笑了一下,拿額頭磕了磕南乙的額頭。
「你確定?我可是很脆弱的。每天都要抱,要親,而且要互相說我愛你,我知道你怕,可是不克服的話,我還是會傷心的。」
南乙靜了兩秒,再開口時,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我愛你。」
秦一隅心都要化了,他捧住南乙的臉,細細吻過他的淚痕,很鄭重地說:「我愛你。」
然後他不斷地重複,慢慢地,每個字都很清晰。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直到南乙又一次用吻堵住,但秦一隅覺得,這次他不是出於害怕,不是不想聽,只是害羞了。
他還從沒有見過南乙害羞過,仔細回想,他甚至沒有臉紅過一次。
於是秦一隅抓住這機會,故意吻得很深,拱著他的鼻樑,舌尖舔過齒尖,纏住他的,很深也很纏綿。兩張面孔之間只剩下稀薄的氧氣、喘息和黏膩到令人心跳加速的水聲。
他的手貼上他後背的皮膚,不輕不重地揉著,在吻的間隙里讓他「往前來點兒」,就像南乙教他滑雪時那樣,推著他後背,直到和自己完全貼緊。
每一次換氣和中斷都被秦一隅用「我愛你」填滿了。
他像是決心要把這些都灌進來,用這三個字吞噬掉南乙大腦里的一切,將他馴化成只知道愛的動物。
於是漸漸地,南乙真的喪失自我意志,第一次感覺接吻像捧起一汪水,滴滴答答,唾液像淚一樣往下淌,是因為他沒機會閉上嘴唇嗎?從眼淚到唾液,再到更深處的愛欲,沒有一樣受控。他從臉頰濕潤到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