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霽站了出來,「沒事,你們繼續,我去跟他們聊聊,一會兒一棟的客廳見。」
明明都穿好了衣服,可秦一隅非要回2棟,說要拿點兒什麼東西,南乙只好陪他去。在秦一隅找東西時,南乙走出來,看著正敲著倪遲倪迅臥室門的遲之陽,眼神落到沒人問的許司的房間。
他靜靜站了片刻,還是走過去,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許司的病是無落樂迷圈公開的秘密。南乙並不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這種病的痛苦和折磨,也不想將他視作一個病人,給予同情或者關心,這都不是他的義務。
他只知道,這是個快樂的日子,如果有人被迫落單,就會有失落。
門打開,和那雙困惑、彷徨又總是傷感的眼對上視線,南乙沒有迴避,輕聲開口:「我們要去看日出,一起嗎?」
走廊很黑,但每一扇門都開著,暖色的光線落在走廊的木地板上,不遠處,遲之陽的小聲驚呼傳過來。
「倪遲你多大了還和你哥睡一起啊?」
荒謬,溫馨,出乎意料。此時此刻所有這一切,和站在眼前的冷酷貝斯手一起,構建出一個夢一樣的場景。
於是,做夢一樣,許司在迷茫中點頭。
「嗯。」
南乙也只是點了下頭,低聲說多穿點,轉身就走了。
但就是在這個瞬間,許司忽然就明白,為什麼秦一隅會愛上他。
路過倪遲房間,遲之陽還在裡面,他們一邊大笑,一邊對彼此說「噓」,不知道聽了什麼笑話,傻子一樣笑彎了腰,深深吸氣。倪遲拉起還沒醒的倪迅,聲稱要背著他去。
他和秦一隅一樣都不太正常,還真的把阿迅背了起來,衣服也不穿就往樓下跑,嚇得阿迅一直打他肩膀。
半小時後,所有人穿戴完畢,在客廳集合,儘管都挨個叫了,但無序角落的新主唱和鼓手還是沒來。
「他們同意了,而且還借給我們這幾輛車,和一個手持攝影機。」嚴霽說著交涉結果,「但是需要我們把拍到的素材給他們。」
「行。」
「先答應再說,有沒有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出發咯!」
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天氣軟體預計的日出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不過好在他們離適合觀景的山很近,勉強能趕得上。
恆刻四人算上倪遲阿迅,擠在最小的那輛SUV里。遲之陽剛坐上副駕,嚴霽就探過身子幫他扣上安全帶,並小聲說:「再睡會兒吧。」
不說這句還好,聽他說完,遲之陽竟然精神百倍,睡意全無,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嚴霽說這句話的樣子。
沒辦法,他只能看風景。車窗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深藍色,他們好像在海底穿梭,盤山公路上等距的燈光在高速中不斷後退,仿佛是逆向飄遠的水母。
車裡很暖,只有舒緩的鋼琴曲在流淌,遲之陽扭頭,看見南乙靠在秦一隅的身上睡著了,還睡得很香,有些驚訝,沖嚴霽小聲說:「小乙之前在車上從來不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