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氣餒地想要合上這本書,卻發現,原來每一個字都是「愛」。
他是一隻永遠找不到線頭、最後把自己困在毛線堆里的貓咪。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和廢物有什麼區別?這是南乙曾經篤信的。可現在他才了解,原來有些事是自己無法憑意志扭轉的。
愛上一個人,是必經的失控。
無法通過其他人找到南乙,秦一隅果然著急了,連打兩個電話,照南乙想像的那樣,主動自投羅網。
「躲這兒幹嘛啊?」秦一隅又偷偷穿了他的衣服——一件深灰色毛衣,因為接近一字肩,有些大,背貝斯的時候,領口會被肩帶拽下來,露一大片,不適合錄節目,他沒穿過。
秦一隅的肩膀寬而平直,配上他那一頭微卷的頭髮和懶散的氣質,穿這件倒是很合適。再配上他自己的黑灰色破洞牛仔褲和有些朋克風的鉚釘腰帶、皮質短靴和唇釘紋身,幾乎把「我玩搖滾的」這幾個大字寫臉上了。
他兩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從南乙開的門縫裡擠進來,「找你好久。」
「寫歌。」
秦一隅一聽,想到昨晚的事,挑了挑眉:「給我寫?」
南乙沒回答。
新的房間,又沒有其他人,秦一隅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抱他,可南乙使了個眼色之後,他立刻反應過來。
可手臂都打開了,收回來也奇怪,於是他像抱兄弟那樣抱了抱南乙,很快鬆開,又把手揣進口袋。
這時候南乙才發現,他戴了雙黑色手套,不知道什麼材質,但很貼合。
「你戴手套幹嘛?」南乙假裝一無所知,陪他演,努力表現出震驚的樣子,但看上去還是沒太大表情波動。
「我手好冷。」秦一隅隨便糊弄過去。
開這麼足的暖氣,怎麼可能冷。
南乙懶得拆穿他這些白痴的藉口。
想到房間裡被固定了機位,秦一隅就難受,想做什麼都做不了,聊工作和比賽的事又怕他偷偷練琴的事暴露,於是乾脆替南乙把琴取了下來。
「別寫了工作狂,我們去吃飯吧。」
床上廝混到半夜三點還能跑出去的,怎麼好意思說別人工作狂。南乙想。
到CB食堂時已經快八點,過了晚飯時間,人並不多,他們默契地點了對方愛吃的東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背靠牆壁在同一邊坐下。
食堂沒有固定機位,所以平時無論是樂手還是工作人員,都很愛在這兒打發時間,不會被拍到,還能吃東西。
戀愛關係是隱秘的,公開場合許多話都不能聊,可秦一隅偏偏反骨,所以幾乎每句話都是湊到南乙耳邊說的。
「我幫你洗了床單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