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隅就這樣靠近他耳側,低聲說:「你覺不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哪裡有趣?」
「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啊。」秦一隅笑得很散漫,「這可是主角的待遇。」
南乙瞥了他一眼:「你還是比較像反派。」
秦一隅笑得更開心了:「你太懂我了。」
本來是幫忙拉架的,可聽了倪遲說的話,恆刻四人乾脆也跟著一起鬧起來,紅臉白臉齊上陣,死活逼著他們把調音的問題解決好。誰成想這事兒弄好了,節目組又以時間不夠為由,卡了恆刻的彩排,告訴他們明天早上五點再來排。
這下換執生要跟著鬧了,但嚴霽還是站出來安撫眾人:「沒事兒,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半了,回去休息一下也好,不然真的要通宵了。」
「是啊,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秦一隅伸了個懶腰。
而當四人回到宿舍,卻並沒有真的休息。看到嚴霽和遲之陽也跟著秦一隅一起,走進他們的房間時,南乙就知道,確實到了他該攤牌的時候了。
事到如今,無論他想還是不想,這些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隊友,都已經牽涉其中了,與其讓他們瞞在鼓裡,關鍵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不如直接提前說清楚。畢竟倒計時已經開始,現有的平靜遲早會飛快地走向坍塌。
南乙坐在床邊,試圖整理思緒和邏輯,想儘可能簡單地把這些事說明白。可這貫穿了他整個少年時代,無數次的修改和刪減,無數次失敗又重來,到這一刻,面對他在乎的三人,南乙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個開場白都概括不出來。
原來他什麼都試過了,就是沒有練習如何坦白。
「小乙,不要有壓力。」
聽到嚴霽這句話,南乙有些意外地蹙了蹙眉,望向他。
「其實,關於你做的事,我已經猜到了一部分。」嚴霽坦誠地說,「我很早就感覺,你的時間是一分為二的,一半給了樂隊,另一半被你隱藏了。如果換做是交情一般的人,比如同事,我是不會太好奇的,這是基本的社交禮儀。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把你當成是普通同事。」
「所以,我旁敲側擊地向小陽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知道了一部分的經歷。」說著,嚴霽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再後來,聽汪琦聊到你舅舅的遭遇,我有種預感,你另一半的時間大概率和這些不好的經歷有關。」
南乙向來都清楚嚴霽是個相當敏銳的人,但也知道,他其實有著涇渭分明的親疏關係,心防很高,表面溫和好接近,但實際上,他對沒有被劃入「親密」範圍內的人,客氣遠多於關心。
他從沒有想過要走進嚴霽內心的那個範圍之中,所以此刻才格外地意想不到。
嚴霽頓了頓,繼續道:「後來汪琦告訴我,秦一隅也找過他了解了一些事,我才徹底確定,你從一開始參加這個比賽,真正的目的其實並不只是玩樂隊,而是這場比賽背後的一個金主,他才是你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