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把三年前就應該送到他手裡的限量款貝斯。
琴弦和指板之間插著一張略微泛黃的卡片,鋼筆墨水有些褪色,但字跡卻還是清晰可見。
[新年快樂小乙!很高興你也喜歡上音樂,我想這是除了血脈之外、我們之間第二條深刻的紐帶。貝斯對你這個小天才來說應該不難,等你學好了,用這把琴和我合奏,怎麼樣?
永遠愛你的舅舅。]
淚水一顆一顆,滴落在琴弦之間,發出輕微的聲響。
捏著卡片的手顫抖著,南乙無聲地掉著眼淚。
「別哭啊,舅舅也不想看你哭的,對不對?」秦一隅低下頭轉過臉,扯著袖替他擦眼淚,將他摟進懷中。
「你是怎麼找到的……」
秦一隅拍著他的後背:「嗯,花了一點時間聯繫了國外的那間琴行,店主一開始還不願意給我呢,以為我是騙子。」
其實很不簡單。
在網上發布照片的員工早已離職,當初也是他接待的徐翊。秦一隅試圖私信他,但一直沒有音訊,而對方又沒有給出具體的店名。唯一的線索只有貝斯型號和街區地址。偏偏那是個藝術街區,琴行很多,秦一隅只能把所有的選項全找出來,挨個挨個聯繫,撥打電話。
整整兩周後,他才鎖定了其中一家,可琴行的員工卻說這把琴已經賣出,庫存里查不到,也不願意幫他詢問店主。他只能自己尋找店主的聯繫方式,好不容易聯繫上,才知道,原來店主將那把琴收到了自己家裡。
在秦一隅表明身份,也給出了那個視頻作為證明,對方才願意將這把塵封三年的貝斯交給他。他也付了尾款,千里迢迢託運回來。
[希望這把琴的主人會喜歡。這絕不是普通的貝斯,是一個英雄的勛功章。]
而此時,南乙已然將這把琴抱在懷裡,珍惜地撫摸著琴身,用手指撥了撥弦,掛著淚珠抬起頭,沖秦一隅笑。
「真漂亮。」秦一隅摸了摸他的頭髮,「簡直就像是給你量身定做的。」
秦一隅忍著鼻酸,隔著琴面對面抱住南乙。
「決賽的時候就用這把,好不好?」
南乙在他懷裡點頭。
「好。」
午飯時他們討論著決賽的選曲,事實上也沒什麼好選的,和之前的賽段一樣,他們沒有存曲,秦一隅之前的歌版權目前也還沒回來,只能寫新的。
「我打電話問了一下,CB的排練室還是可以用,只不過有點太遠了。」嚴霽說,「在我家倒是可以,就是可能會擾民。」
「可以去我們學校啊!」遲之陽提議,「我們系就有,而且我同學說期末考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民打的練習室應該有空的。」
「那我們下午就去問問?」嚴霽說。
誰知南乙忽然開口:「明天吧,今天我還有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