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術法緩衝,薛千韶仍感覺渾身酸痛,靈脈空虛,一時顧不上其他,只得先放開隳星,滾到了一旁調息,好半晌才覺得稍微緩了過來。
未免落到了龍潭虎穴中,他趁調息時以神識探測過環境。這是一面山坡上的樹林,靈氣相當稀薄,但應該沒什麼危險性。此時睜眼一看,天光熹微,正是日出時分,待他搖搖晃晃起身往山坡下望去時,卻狠狠地頓住了。
此地三面環山,一條銀鉤般的長河繞過中央平原處的凡人城郭,朝著唯一無山的東面流去。可儘管那凡人城鎮已經改變許多,薛千韶仍能從殘存的輪廓,認出這裡正是他的出生地──過去的淮國國都,如今的淮城。
天意不可違,終究還是回到這裡來了。
他想將目光移向淮城南面,雙眼卻不聽使喚,仿佛它也知道,那裡有一片不可觸及的瘡疤,終是沒敢看下去。
還未生出其餘感慨,薛千韶便感覺到了一陣靈力波動傳來,他回過頭,只見兩名修士駕著飛行靈器在幾步外降落,朝他走了過來。
他們面帶警戒,身上穿著相似的白色服裝,一個是青年相貌,一個是少年模樣,修為卻都只在練氣和築基之間,像是小門派的年輕弟子。
青年弟子領在前頭,不客氣地道:「這座山屬於明山派地界,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我明山派地盤上鬼鬼祟祟?」
薛千韶道:「我和同伴落難,意外到了此地,並不知這是貴派所屬的區域,若方便的話,可否讓我等登門拜訪?」
那青年弟子上下打量二人,皺眉道:「報上門派師承來,若我曾聽過,還可考慮考慮……」
少年弟子插話道:「師兄,他們都如此狼狽了,就別刁難人了罷。帶到外門院子裡歇一下,也不算什麼大事。」
青年弟子駁斥道:「不成,師叔的金丹大典就要舉行了,這次請到了大仙門的使者來觀禮,怎能在這時放閒雜人等進門?」他轉而對薛千韶道:「聽見沒有,若有門派便報來,否則我只能將爾等驅離了。」
薛千韶想了想,道:「借問一下,這一帶只有明山派一個修真門派嗎?」
那青年嗤道:「你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竟沒聽說過明山派?我派在此數百年了,方圓千里之內,只有我們擁有兩名金丹長老,其他門派哪裡夠格稱得上修真門派。」
「原來如此。」薛千韶沉吟片刻,接著道:「既然明山派不便,我就不帶同伴去打擾了,一會就離開。我身上還有一點靈石,不知能不能和兩位小道友換一些靈米?如兩位所見,我的同伴傷得不輕,不宜直接用丹藥調養,只得以靈米煮粥滋養。」
他接著取出一個小錢袋,裡頭只裝了幾枚下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