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星吻著他,直到心滿意足之後,才對他道了句:「方才的話,你還沒答應我。」
薛千韶結結巴巴地回問道:「……什、什麼話?」
隳星見他一臉茫然,不似作偽,只好壓下心頭淡淡的失落,道:「沒什麼,之後再說。」隨後他才退了出來,施展了幾個清潔術法,將床榻和兩人身上都清理乾淨。
薛千韶覺得這術法頗為實用,有些想詢問,但隳星使用的時機太過偏門,令人難以開口求教,薛千韶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接著他才發覺,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短褻衣,以及一件長至小腿肚的鴨卵青色交領中衣,頓時十分不自在,便要隳星帶他到正廳里,以取回自己的儲物戒等。
隳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下,略帶惋惜地道:「在自家穿這麼多做什麼。」
薛千韶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想起隳星在他自己的寢宮裡時,確實是穿得松松垮垮的,十分恣意。但他實在沒有這等習慣,況且再如何隨意,起碼也該穿條褲子罷?
幸好隳星只是口頭上抱怨,還是依言將他領到了正廳。
薛千韶更衣畢,再次回到正廳時,卻見隳星還穿著那件太鯤山山服,只是肩上多披了件銀線雲紋的玄色氅衣。他正不羈地箕踞而坐,並且半側著身、右手肘壓在矮案上提著毛筆,似乎在描畫著什麼。
雖然隳星仍頂著「蘇長寧」的模樣,但他此刻神態漫不經心,整個人看上去竟就邪氣橫生,令人不知該讚嘆他易容術法的高明,還是感嘆於他那絲毫遮掩不住的氣場。薛千韶看了一會,才挑眉問道:「在畫什麼?」
隳星擡眸笑了下,便又繼續了動作,一面答道:「春日美人圖。」
薛千韶遠遠就瞧出那東西像是某種符咒,知道他是在隨口胡說,只得自行前去細看。但在看清楚的瞬間,薛千韶卻愣了。這不是先前用在小十身上的咒印解嗎?
薛千韶便也坐了下來,詫異道:「你也是咒印術士?」
隳星勾了勾唇,答道:「我那好師尊教了我一點基礎,後來為了提防他,我也被迫投入鑽研此道,不過終究不算專精。但若只是照抄旁人的答案,倒還是能仿個七八成。」
薛千韶考慮了下,最後還是開口問道:「你與莫違仙君有過節嗎?我聽說,林家出事那時,你手中拿的是一柄嗜血凶劍,且那日九霄門的人舉止異常,像是早就有備而來,難道那天的事,也和莫違仙君有關?」
隳星聞言筆尖微頓,答道:「凶劍是他給的沒錯。當時我有兩柄劍,一柄是藏有魔性的凶劍,一柄是普通靈劍,只是前者並不為人所知。那日我離開九霄門之前,他說要替我進一步煉劍,便將靈劍取走,只留下了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