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韶一語不發,只將劍鋒又逼近了些。
楚銘遠笑容微歛,道:「我一直以為你識時務且不冒進,眼下看來,確實是我誤解了。」他接著嘆了口氣,道:「你走罷。」
說罷,白璧閣禁制倏然解除,薛千韶微微一愣,卻未收起劍來,仍有些警惕地看向他。
楚銘遠並未多解釋,只道:「只是,大約也已經來不及了。」
雖不明白楚銘遠的意思,薛千韶卻感到心頭一緊,當即轉身離去。
楚銘遠望著他的背影,緩緩跌坐回榻椅上,失神地道:「即便你不是我所期盼的模樣,我卻反而更羨慕他了啊……」
另一頭,薛千韶尚未離開白璧閣,便撞見了守在玄關處的玉霖,一時僵持住了。玉霖顯得有些驚訝,黑鳥卻在薛千韶同他動手前,開口道:「我沒打算告發你,只想問你一句,師兄可還好?」
這下薛千韶反而困惑了,眼見玉霖確實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他便一面向外走,一面警惕地道:「你何不自己進去瞧?」
黑鳥便道:「師兄暫時不讓我進去,但我信得過你的人品。」
薛千韶已越過他走出數步,聞言卻不由腳步一頓,詫異回頭。
玉霖認真地對他一禮,親自開口艱難地道:「當年,多謝薛掌門替我說話,救命大恩,玉霖一直銘記於心。」
薛千韶蹙眉道:「你知道……難道你當時醒著?」
他不由重新檢視起眼前的人。如若玉霖知道楚銘遠想殺他,這麼多年來卻未露半點聲色,那麼他心智跌落一事,究竟只是傳聞,還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玉霖輕輕頷首,黑鳥道:「這些年來嘗過人情冷暖,是是非非我已放下,只想輔佐師兄,使他不至偏離他所擇的大道。他今日與莫違那小人合作之事,我並不認同,幸好仍是你讓他懸崖勒馬。」說罷,他竟取出了長明鈴及一盞魂燈,對薛千韶道:「時候不早了,此二物借你一用。」
薛千韶遲疑地接過,發覺那燈座上刻著的竟是莫違的姓名,不由愕然。
玉霖卻仍是一派淡然,囑咐道:「你並非九霄門門人,更非守塔人,長明鈴在你手上無法發揮全力,且有反噬風險,萬事小心。」
薛千韶一時啞口無言。他知道玉霖將此物交給他,肯定也得付出相應代價,可魂燈與長明鈴確實有大用,他不得不收下此二物,為自己的行動添一層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