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書房後,他還是委婉地問了三弟子此事。三弟子哽了一下,方道:「……我等與魔尊並無實質接觸,即便是去洞府中看望您,也幾乎不曾撞見他。然而每一年,魔尊都會按三節送禮到洛芷院來,咱們師兄弟幾個人人有份。」
薛千韶依然不解,又問道:「你們若不想收禮,拒收便是了,又怎會因此起爭端?」
三弟子強忍憤慨,道:「本該如師尊所言,可偏偏他都讓小十送來,我等怎能不收?」
既然是小十送來,他們怎麼忍心推拒?被迫「拿人手短」的滋味實在不好,就算今日那魔尊笑得和靄,他們還是覺得他必有陰謀,這讓他們怎麼認這個師娘!
薛千韶思索片刻,決定不插手此事,以免將水越攪越渾。
設身處地來想,假使是自己師尊,突然和一位重傷過他的人結為道侶,無論是出於何因,自己多少還是會忿忿不平的罷?
於是他不再多問,一心投入事務中。
他花了半日,優先處理近日必須解決的事務,告了一個段落後,便讓三弟子退下,又寄出了幾封信,自行翻閱起這幾年的門內記事與帳冊。
他一旦聚精會神,便不知時間流逝,當他回過神時,已是深夜時分了。
隳星不知何時溜進了書房,伸手蒙住他的雙眼,道:「你過往處理事務,也都是這般沒日沒夜的嗎?該歇會了。」
薛千韶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日也算兩人合籍的大喜日子,他就這麼將道侶丟在一旁,似乎是有些不妥,難道隳星這會是算帳來了?
他決定坦白從寬,一面擱置手中書卷,一面道:「是我疏忽了,不過我感覺現在精神正好,不需歇息,不如陪陪你罷?」
此話一出,隳星握住椅背的手不由一緊,面上卻半點不露,笑道:「薛郎日理萬機,我怎好令你再添疲勞?我見書房屏風後頭還有張貴妃榻,你去閉目養神一個時辰也好,否則我不放心。」
隳星是當真擔心他還未大好,卻架不住薛千韶心虛,以為他是生氣了還怎麼著在說反話,便回頭牽住他的手,覷著他低聲道:「可今夜也算新婚之夜……我想陪你。」
隳星見他如此情狀,心頭一震,喉結滾動了下,悄悄深吸了口氣後俯下身,在他耳畔說了句話。
薛千韶聽完他的要求,耳根發紅,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隳星輕笑了聲,隨即殷勤地將桌面清空,將薛千韶抱上桌,一面解他的腰帶,一面道:「那就由我來伺候薛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