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堯已經一溜煙跑沒了人影。
虞秋深嘆了一聲氣,繼續往會場裡走。
接連幾間休息室里都沒見到人影,虞秋深有些失落。
加德納已經快四十度了,手裡的風信子在很迅速地脫水,慢慢變得葳蕤衰敗。
路過衛生間,虞秋深給花瓣沾了點水,才勉強讓它看起來很有生機。
看來下次還是得落地了才能買花,花是很脆弱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加德納的花店裡品種是否足夠多,能讓他精準地討到季嶺的歡心。
「嶺崽我跟你仔細分析哦——!」
虞秋深動作一頓。
聲音隔得不遠,大約就在一牆之後。
他抽了一張紙巾把手上的水漬擦乾淨,重新拿起洗漱台上的花。
「主訴是你覺得你們之間還有些隔閡,我們來分析過程找出原因。」
季嶺表情嫌棄了一眼,「為什麼要用這麼學術的方法講…聽得我有點困。」
「嘖。」周舒手肘拐他一下,「不許打岔。」
「你看,因為你一開始是抱著報復他的心理在追求虞秋深,所以你現在很愧疚,你越愧疚就越想對他好,所以急於和他拉近關係。」
周舒在紙上畫了幾個箭頭,季嶺認真地聽他分析,眉頭蹙緊又沒法開口辯駁,含糊道:「也沒吧……我肯定不是愧疚才這樣的。」
「你敢說不是因為愧疚?」周舒揚著嘴角,伸手勾他脖子上的小玉佩,「我還不了解你?就你這大少爺脾氣,你要是不愧疚,根本就不可能對別人那麼乖,所以你們彆扭的來源就是,你一開始動機不純。」
「……」
季嶺被他徹底說服了,換了個姿勢,晃眼看見門外站著的虞秋深。
他呼吸瞬間一窒,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似的,從腳尖竄起一陣涼意。
周舒背對著門,還在侃侃而談,看季嶺瞬間變了個臉色,轉頭一望:「所以你得坦誠相待……臥槽!?」
虞秋深臉色一如既往地平淡,只是握著花的手指攥得很緊。
他走進休息室,氣壓瞬間低到了極點。
「出去。」
儘管沒指名道姓,周舒還是一瞬間就意識到是在點他,連滾帶爬地就站起身,抖著聲音:「指揮官…您、您別動手啊!」
虞秋深沒說話,直到周舒把門闔上,他才仰頭長嘆了一聲氣。
第71章 他還是讓虞秋深傷心了
虞秋深腦子裡亂麻麻的,像是被丟進冰窖里似的冷。
上次有這樣的感受時,還是征戰了大半個月,拖著疲倦不堪的身軀回到雅茲,卻看見滿城廢墟的時候。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甚至想掐著面前滿臉驚慌的人的脖子,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卻又被噎在嗓子眼裡,哽得發酸發痛,都沒擠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