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季嶺卻讀出了很多不一樣的味道。
他沉默了會兒，試探地問：「塞塔法案宣布了？」
宿雪斂著眸子，「全票通過，宣布廢棄。」
「……」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局，季嶺還是不由地悵然若失。
一個星球的廢棄，是上億人口的流離失所。
那些小海鮮要花多少年才能重建起屬於自己家庭的一隅安寧。
「今晚就回去嗎？」季嶺問，「喻年應該要過兩天才能回塞塔，就算頒布了，轉移人口也要一段時間。」
「我今晚，就回去。」
宿雪聲音很輕，「我剛剛開會，玩手機，查了，雅茲有鹹水湖，但是好小好小。」
他喃喃似的，「他有好多家人，能住下嗎？」
「啊？」
季嶺唇角扯了下，「真把人家一家都端了啊。」
宿雪表情平淡，抬起眸子。
那眼裡滿是真情實意，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季嶺他沒有在開玩笑。
「他說，要一起過年。」
「塞塔沒了，也要一起過，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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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嶺把人送到了星艦站，回來的路上在看實況轉播。
發布會由一向很少出面的時將軍發言，背後的虞秋深只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似乎是出於哀痛，場內所有人都沒有戴帽子。
季嶺能看出來，甚至虞秋深連頭髮都沒仔細梳理。
他是有收拾的大貓，從前再忙也會好好注重個人形象。
今天卻有一縷細發飄在臉頰邊上。
應該是難過了……哦不，肯定難過了。
第一星際的虞秋深也是會累的，第一星際的虞秋深養了很多顆星球，今日失去了一顆，總歸會傷感。
不知不覺，季嶺重新回到這座高入雲霄的大樓。
天色已經黑了。
比爾星域的天比其他星球都要漂亮，浩瀚無垠的蒼穹掛著無數的星子，冰封的海洋是一片無窮無盡的粉色畫板。
季嶺踏在厚重的地毯上，無聲地走向最高層的辦公室。
他是第一次來這裡，但在視頻電話里見過無數次。
「……」
推開門，他看見虞秋深站在落地窗邊。
虞秋深聽見開門聲，回過頭，頭髮隨意地披在肩畔，聲音低沉暗澀：「嶺崽。」
季嶺沒說話，順手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