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柔看著大哥如沐春風的笑容,頭一次覺得大哥對老么也不是那麼的壞。
二月薄霧寒峭,晨風颳來,只覺得一陣寒意。
「阿奶,您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不懂得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呢?」許澤禮將手上揣著的湯婆子塞到許唐氏的手裡,囑咐的說道:「今早寒風凍得刺骨,您回屋睡覺去,我會帶著好消息回來的。」
許澤禮這話說得到不假,許唐氏已經六十又五了,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高齡了。且許唐氏早些年生產也傷過身子,隨著年紀越大,這兩年身體也是越發的孱弱了。
許澤禮記得阿奶上輩子是自己中舉消息抵達清水鎮時,在喜悅中離世的,這麼一算....許澤禮只覺的時間也是飛快的。
上一世自己十二歲考中童生,十五歲考中秀才,十八歲中的舉。
二十五高中進士。
他哪一年非正科,而是恩科,聖上六十大壽開恩科!
許唐氏想要反駁,被搭茬的許松山一同推了進去:"阿娘,禮兒說的極是,你快些進去,莫要凍壞了身子。"
許唐氏握住許松山的手腕:「禮兒我倒是不擔心,他的身子壯如牛,我是擔心你的身子,若非禮兒年紀太小了,我都不想你跟過去。」
「放心吧,阿娘,縣城那邊的客棧,禮兒早早的同他的同窗預定好了。」許松山拍了拍許唐氏的手背,「至於防寒這一塊,我將大哥他寄過來的大氅都備好了,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薄霧朦朧中,在許家眾人的送別中,大虎駕著馬車一騎絕塵。
許澤平模模糊糊中,只覺得聽到了阿姐的叫喚他的聲音,只不過被窩太過於暖和,架不住周公的誘惑,他翻了個身子又繼續沉醉在了睡夢中。
等到他清醒之時,已是卯時二刻,門外已經傳來了吉祥的叫喊聲:「平少爺,該起床洗漱了。」
吉祥是前兩年買來的少年,平日裡就是跟著許松山跑上跑下,然後給伺候許家的黑馬。
現如今許松山跟著許澤禮去了縣城,就將他留了下來,這些天也將由他送許澤平去柳先生哪裡讀書。
「昂,我起來了。」
許澤平應了他一聲。
「平少爺,冬日襖子厚重,我進來幫你穿衣裳可好?」
許澤平回他道:「不要,大哥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許麻煩你們。」
隔著屏風和房門,吉祥也隱約聽見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見許澤平如此的堅決,他也沒有堅持,而是轉頭去廚房取熱水來供許澤平洗漱。
許家一般是卯時三刻過早,所以當許澤平去到花廳用餐時,其他人都已經就位,他掃視一圈,下意識的問道:「阿父和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