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結束的當晚,張解就看到了許澤平的答卷,一手漂亮的館閣體卻束縛不了青年那鋒芒的策論,看著這落到實處的治國之策,張解終於知道聖人為何要說出那句話了。
聖人愛才,毋庸置疑。
若是不當即表明此人簡在帝心,保不住會被底下的人刷下去。
畢竟皇長子最近與淮湖一派走的可是很密切...
想想許澤平在春榜上提出的造船之法,張解在答卷上題寫了一個鮮紅的中字,真是好一個治國人才!
這法子在聖人看到的第二日,就被聖人頒布到了早朝上,由戶部尚書去辦這件事情了。
殿試除去盛安帝這主考官,還有四位副考官以及十位同考官。
這一屆的四位副考官便是張解張閣老、伍榮伍閣老、以及兩位左右督察御史。
十位同考官出自六部。
伍榮看到許澤平答卷上那鮮紅的中字,暗自唾罵張解一句拍馬屁的狗腿子,但也是麻溜的寫下了一個「中」字!
一張答卷十四個「中」字,此等排面,那可是柳淮之都沒有的!
四月初四,殿試放榜,所有貢士前往奉天殿聽候傳臚宣讀成績。
「幾位愛卿,你們覺得誰是這次的狀元郎?」盛安帝笑眯眯的問出了一年之前的問題,眼神卻是打量著許澤平、江長壽、施華以及喬秧四人。
「小臣惶恐,卻希望小臣能夠奪得此次狀元郎美稱!」許澤平雙手匍地,語氣中既是虔誠也是畏懼。
「哦?」盛安帝看著冒頭的許澤平,眼中含帶著一絲笑意:「可是為何?」
「小臣希望壓小臣阿兄一等!」許澤平不怕死的抬起頭,如同剛出生的牛犢:「小臣自小被阿兄管束,三歲啟蒙,就被阿兄逼著讀這讀那,在小臣的心裡,阿兄就像是那日日打鳴的公雞,只會在小臣這裡抖威風。
小臣也想在阿兄面前,抖一抖威風 !」
奉天殿所有人都寂靜了,聽著許澤平大放厥詞的編排他阿兄就像是打鳴的公雞...他們是既想笑又不敢笑。
盛安帝卻是聽出了這小兒對阿兄滿滿的儒慕,三歲啟蒙,就被阿兄如同養兒子一樣養大...這就是尋常人家的兄弟情嗎?
突然他的腦海里,想到了早逝的的逍遙王。
都說天家無情...
盛安帝收斂自己的情緒,大笑起來:「好好好,朕就讓你如願的壓許編修一頭!」
「張卿,宣讀皇榜吧!」
「東湘省華湖府許澤平文采出眾,高中一甲第一,敕命為盛安十九年新科狀元郎,授予從六品修撰,賜進士及第,入翰林院。」
「燕京江長福,文采斐然深得朕心,高中一甲第二,敕命盛安十九年新科榜眼郎,授予正七品編修,賜進士及第,入翰林院。」
就在施華以為會念自己的名字時,張解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喬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