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小華搬了個小凳子坐過來,挽起了袖子,幫忙洗青菜,手伸到水裡的時候,微微的涼意,讓這項工作瞬時愉快了起來,隨口問道:「對了,媽,上次沁雪的媽媽找你什麼事啊?我看她臉色不是很好,不是找你晦氣吧?」
她本來準備當天晚上就問的,但是廠里事情多,她晚上回來還要整理筆記之類的,就把這事忘記了。
秦羽聽女兒問起來,微微嘆道:「柳思昭腦子裡裝的不知道是什麼,竟然告訴我,我當年給衛明禮的一封回信,她截胡了不說,還當著衛明禮的面,轉交給了別人,現在衛明禮鬧著和她離婚,她來請我去說和。」
「媽,你沒管吧?」
秦羽搖頭,「我才不管這些烏漆八糟的事,沒得噁心人。」頓了下又道:「你和衛沁雪是不是關係不錯?蕎蕎的工作還是她幫忙的。」
許小華點頭,「是!」
秦羽道:「你們處你們的,別管我們,這事和你們這些小輩也沒關係。」至於柳思昭,她以後定然是敬而遠之。
這種不走尋常路的腦迴路,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來。
許小華應了下來,母女倆聊了兩句,就一起進廚房準備晚飯了。
這一晚,沈鳳儀到十點多才回來,小華忙要給奶奶煮點麵條,老太太搖手道:「不用,在人家吃過了。」
許小華這才問道:「奶奶,怎麼這麼晚啊?大伯那邊是有什麼事嗎?」
沈鳳儀嘆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事說起來,還真讓人有些唏噓。」
接過孫女遞來的水,喝了兩口,才開口道:「你大伯單位資料室管理員的媽媽,老家和我們是一個地方的,但是她媽媽自16歲出嫁,就一直沒回去過,最近生病了,身體一直不見好,就惦記著吃一口老家的東西。女兒怕她就這麼走了,一心想滿足她的心愿。」
秦羽道:「咱們這也有做南省菜的飯店吧?」
沈鳳儀搖頭道:「她以前是大資本家的小姐,在家的時候,廚房壓根沒下過不說,嘴巴還挑,女兒給她費心費力地買了很多回去,她都說不對口味,這不求到你大伯那裡,你大伯就回來找我了。」
秦羽好奇道:「媽,你給做了什麼啊?」
「腦髓卷、糯米糍粑,上次你們小奶奶過來不是還帶了些米粉嗎?我也帶過去了一點,給做了碗。」
小華見她有些累的樣子,忙給她按肩膀,「奶奶,累壞了吧?大伯昨天來就是和你說這事啊?怎麼晚上才去?」
「那個老姐姐,成分不好,人家也怕給我們惹麻煩,就讓我天黑了再去。」頓了一下,又道:「其實我是知道這個老姐姐的,年輕的時候,經常上報紙,是最早在歐洲留學的一批女性,回國後還參加過我們南省的女議員競選。」
想到老姐姐現在蜷縮在十平米的小平房裡,屋裡的東西亂糟糟地堆著,沈鳳儀都覺得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