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渾然不覺,低聲說:「想去C市,聽說那裡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好。」宋簡禮重新閉上了眼睛,而後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陸虞眨了眨眼,嗅到鼻尖周遭全是宋簡禮身上的清香,於是他忍不住往宋簡禮的脖子靠近,「簡哥,你好香啊。」
陸虞離宋簡禮的脖子很近,他的呼吸全都噴灑到了宋簡禮的喉結上面。
宋簡禮幾乎是瞬間睜開眼睛,他矮下頭神情隱晦地看著陸虞,陸虞好像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一團無名火,這樣的宋簡禮是他不曾見過的。
陸虞不免往後瑟縮了一下。
可宋簡禮什麼也沒說,像是在忍耐什麼。
陸虞還想說什麼,宋簡禮就伸出一隻手將他漂亮的眼睛遮住了,「睡覺桑桑,有什麼明天說,我記得你明天下午有一堂化學測試。」
陸虞眨了眨眼,密長的睫毛上下掃動著宋簡禮的掌心,雖然不知道宋簡禮是怎麼知道的。
但自己明天確實有一個考試,他也確實需要一個充足的睡眠。
「好,那晚安簡哥。」少年這才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宋簡禮慢慢把手撤了下來,他垂眼看著陸虞清雋又乖張的臉,在昏黃的燈光映射下,顯得那麼的柔和乖巧。
「晚安,桑桑。」宋簡禮也說。
夜終於安靜了。
約莫過去了半小時,枕邊傳來了沉穩的呼吸聲,宋簡禮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在燈光下,他的眸珠顯得那麼的幽深與晦暗。
他伸出手把人撈進了懷裡,懷裡少年發出輕輕地哼唧聲,陸虞瘦得過分了。
宋簡禮的手扣在他的蝴蝶背骨上,甚至覺得硌人。
他眸中含著不明的情緒,或是心疼,或是自責。
——
夜幕時分,清雋的少年眉頭緊蹙,汗漬從額角淌下,眼尾還有淚珠滑出,黏著他鬢邊的碎發,他薄唇微張,低聲喃喃著什麼。
大概是噩夢。
一扇敞亮的窗被關上,還落了鎖,一瞬間,那間房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無數條鐵鏈卷上來,將這間房死死地捆了起來,一隻巨大的鎖扣連接著這些鐵鏈。
鐵鏈堅不可摧,外力無法毀壞,只有對應的鑰匙才能打開,而鑰匙只有封鎖了這間房的主人才擁有。
但是主人只有在決定回到這間房的時候,才會拿出鑰匙。
有什麼東西被封鎖了起來,從此不見天明。
宋簡禮感覺到懷裡的人變得汗津津了,他掀開眼皮,神色有些倦怠,借著床頭昏暗不明的檯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