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桌是一個戴著眼鏡,留短髮的漂亮女生,等陸虞坐到了座位上,她才湊過來問:「陸虞,今天體育課周銘則找你做什麼呀?」
陸虞手指一僵,強顏歡笑:「怎麼了嗎?」
「他們說周銘則要揍你呢。」蘇曉慧小聲說,她語氣沉重,絲毫看不出在開玩笑。
陸虞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班級里的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陸虞窘迫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蘇曉慧招招手讓他坐下,「你別激動呀。」
陸虞又慢慢坐了下去。
「你聽誰說的?」儘管陸虞在心裡猜測周銘則單獨找他並不是什麼好事,但如今親自聽說了周銘則的動機,他還是表示不敢相信。
只是因為今天上午那件事嗎?還是早就看不慣自己了?一切都有跡可循的,從他來到這個班級,周銘則就曾有意無意帶著後排的男生排擠過他。
「我就是聽說,他體育課不是單獨來找你了嗎?」
「是……」陸虞手指在膝蓋摳弄著。
蘇曉慧打了一個響指,「那就對了,他剛剛還來問我有沒有看見你呢。」
陸虞兩眼驟然一黑,冷汗瞬間從額角鑽了出來,順著鬢角往下流淌。
這讓他想起了小學發生的一件事。
那個人在他額角留下了永遠的疤,媽媽和老師卻說「他為什麼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呢?」
如果現在再發生那樣的事,他怎麼辦呢?他沒有靠山。
沒有人會站在他這邊。頭好暈啊。
「誒陸虞,你沒事吧,我也就是猜的呀,再說當著這麼多人的……」蘇曉慧話都沒說完,教室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周銘則兩手插在兜里,下巴微微一抬,眼皮往下壓,靜靜地看著陸虞。
他抬腳跨過門檻,一臉的不羈,腳下走過的地方像是在滋生寒氣一樣,陸虞覺得冷。
「陸虞。」周銘則喊了他一聲。
陸虞眼眶一潤,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向他。
像受驚的兔子。
在周銘則離他只有兩米距離的時候,陸虞呼吸驟然短促。
「你跟我出來。」周銘則說。
陸虞艱難搖頭表示拒絕,周銘則發出不爽的聲音,「嘖。」
「行吧,就在教室也行。」但是周銘則很快就轉變了態度,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宣之於口——
「陸虞!」
「啊!」
「陸虞!!」
……
人群突然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