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像北極的雪,寒意溢出,咬牙切齒地迸出了逼問的詞句,語氣帶著艱難的隱忍意味。
這位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宋家繼承人,並不是傳聞的那樣溫和有禮,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這一刻,周銘則看見了真實的宋簡禮,他後背莫名發冷。
「鬆開。」可周銘則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比宋簡禮高,可他壯實,兩個人要是真的打了起來,或許真的難分勝負。
「簡哥……」就在戰火即將被點燃的時候,床上傳來一道沙啞又虛弱的聲音。
兩人皆被這道聲音喚回了理智。
宋簡禮帶著警告的語氣,低聲說:「你最好祈禱陸虞選擇原諒你。」
他說完話的瞬間就斂起了臉上的霜寒,臉上掛上了溫潤的笑去看床上的人,「桑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要不是親眼所見,周銘則自己也不相信他能免費觀看一個川劇變臉。
可宋簡禮現在溫柔的樣子又和面對那些人不一樣,仿佛這個微笑才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
陸虞睜開眼就看見床尾站著兩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對峙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得讓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他緩了緩神,認出來是宋簡禮和一個陌生人。
感覺兩個人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陸虞只好艱難發出聲音去喊宋簡禮。
好在宋簡禮在聽到了他的聲音以後就鬆開了對方的衣領,接著就對他發出了一連串關懷的問候。
「我……嘶——」陸虞想坐起來,但是他手肘撐在病床上試圖支坐起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後腦疼得讓他渾身沒勁。
宋簡禮急忙將他扶了起來,然後把枕頭拿起來為他墊腰。
「還疼對嗎?一會兒我們去醫院拍一個片看看,不要摔出後遺症了。」宋簡禮的眼裡全是心疼與自責,仿佛還有水光在裡面。
陸虞看出來了,他對宋簡禮彎眉輕笑,「簡哥,我沒事,一點點疼,你不要自責呀。」
陸虞的聲音很好聽,有點像清泉擊石,溫和又清脆,笑起來露出一顆尖銳的虎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周銘則從沒見過這樣的陸虞。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陸虞就是不好看,整天畏縮著背殼,說話也慢吞吞的,可現在看起來吧,倒也清雋。
「陸虞。」周銘則喊了他一聲。
陸虞被喊,就循聲看向了周銘則。
不知道是不是周銘則的錯覺,他好像從陸虞的眼睛裡看到了茫然與陌生,茫然得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一樣。
「我有話想對你說。」既然宋簡禮要他對陸虞道歉,那就沒有比當著他的面更合適的時候了。
陸虞搭在被子上的手指一緊,不自覺地就揪住了手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