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沙發上的陸虞,他很瘦,睡在軟枕上面,快要陷進去了,唇色有些偏白,但整張臉更白,呼吸很輕很輕。
她站起了身,將身邊的一張毛毯輕輕蓋在了陸虞身上,然後從隨身的挎包裡面摸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放在面前的桌上就小心翼翼離開了房間。
門外,宋簡禮和醫生已經等了很久,看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宋簡禮迎上前了一步。
女人對他點了一下頭,三人就往樓下走去了。
「陸少爺應該是輕微的抑鬱,您說您剛接他回別墅的時候,因為總看見他盯著一些利器發呆,所以就讓別墅的人把它們全部收了起來。」
「做得很好,陸少爺和我談到了一些過往,他應該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人,他認為他會給您帶來麻煩,所以總會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女人將她和陸虞交談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宋簡禮。
最後感嘆:「他之前應該是沒有那種結束生命的勇氣的,不知道他後來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讓他覺得結束自己可以解決一切煩惱。」
宋簡禮看著手裡的一份報告,那是前幾天醫生來別墅給陸虞做的抽血化驗報告。
白細胞就明顯偏高,還有一些其他指標的偏差,現在結合女人的話,抑鬱症就坐實了。
要說第一次生出自/殺的勇氣,應該就是陸城名逼得他沉塘那次。
宋簡禮手裡的報告單被蹂/躪成了一團。
陸城名,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不過小宋總您也不用太擔心,我能看出來他有積極自我調節過,只是他之前的家庭帶給他的傷害太大了,就連已經把那些人都忘記了,他們還影響著他的內心,看來之前沒忘記的時候,心理壓力恐怕比現在還要嚴重。」女人如實說。
宋簡禮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內疚道:「是我,我一早就察覺出桑桑……不開心,但我沒有早點帶他離開。」
「您不要這樣想,您和我說過,他是一個非常貪戀親情的人,所以您等他將最依賴的母親忘記了後才帶他離開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即便他狠心離開了那個家,只要他的母親苦苦哀求,他的內心會更痛苦更糾結,到那時他就真的會用死亡來解決內心的痛苦了。」女人安慰說。
宋簡禮看向她:「你們有什麼治療方案嗎?」
「藥物輔助治療,主要還是心理攻略,不要讓他一直呆在您的庇護里,他不是不喜歡外出,他是在逃避。」女人露出憐愛的表情,「最重要的是讓他從那些人的陰影里走出去。」
「我已經讓他們找不到他了。」宋簡禮說。
女人搖頭:「這樣不行,得他自己去面對,讓他自己親自解決。」
「你的意思是?」
女人:「您不要阻止他和那些人見面,您和我說了上次他和他『弟弟』見面發生的那些事情,您說他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但今天他和我交流的時候,全程沒有提及那人一下,說明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已經克服了『弟弟』帶給他的心理傷害。」
「你不太清楚,讓那些人見到桑桑,他們只會不顧桑桑意願強行帶他離開,而且我總害怕桑桑心軟。」所以宋簡禮才會這麼防備陸虞和那些的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