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乖,桑桑。」宋簡禮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低啞的聲線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壓迫力和侵占欲交織著,被擋板隔絕開的後車座,此刻變得旖旎溫熱了起來。
他說話的呼吸往陸虞臉上噴灑,兩道溫熱的呼吸彼此糾纏。
「要把桑桑鎖起來,誰都找不到你,你才會一直在我身邊嗎?」宋簡禮神色更加隱晦,掐著陸虞後頸的手用了點力,讓陸虞的臉離他更近了一些。
陸虞手撐在宋簡禮的小腹上方,他大概沒想到宋簡禮會說這樣的話,眸子猛然縮了縮,身子顫慄一下,恰如受驚的兔。
他拽住了宋簡禮的衣擺,用氣聲說:「我,我乖的,不要把我鎖起來,簡哥……」
像撒嬌,像認錯,像安撫,總之宋簡禮聽了這句話以後就斂下了眸子,兩秒後他又重新掀起眼皮和陸虞對視上,這次的眸色就變成了一如既往的溫和,像山澗的靜水,溫柔又有安全感。
仿佛剛剛那樣的神情是陸虞的錯覺。
宋簡禮手上鬆了力道,他幫陸虞撥弄了一下凌亂的碎發,唇角暈上了一抹恰如和煦春風般地笑意,他溫聲說:「騙桑桑的,我怎麼會?」
「嚇到了吧?」宋簡禮這樣問,就是讓陸虞將剛剛那樣怪異的自己當成了一個玩笑,讓陸虞不要往心裡去的意思。
陸虞眨了眨眼睛,密翹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輕輕打著顫,他把臉埋進了宋簡禮胸膛,小幅度地擺了擺頭,「沒有嚇到。」
他說。
宋簡禮順勢摟住了他,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撫,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起來。
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陸虞的發頂,說:「等我把桑桑身邊那些討厭的人趕走了,桑桑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永遠是自由的。」誰也不能困住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陸虞抬起了頭,他抓住了宋簡禮的手,引導他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後頸,陸虞的皮膚很白,還是易留痕體質的,剛剛宋簡禮分明沒使多大的力,可現在後頸竟然隱隱有了紅色的掐痕。
陸虞引導他的手重新覆上去,於是紅痕又被寬大的手掌遮擋住了,陸虞抬眼看著宋簡禮,緩聲附和說:「我永遠是自由的。」
我也可以是你的,簡哥。
宋簡禮不明白陸虞這個舉動的意思,陸虞也不會告訴他。
兩顆頻率相同的心臟挨得更近了,那層薄薄的窗紙快要被戳破了。
——
「老闆,回去吧,二少爺已經被宋簡禮接走了。」保鏢替陸謹律撐著傘,但今夜的風雨來勢洶洶,這把傘並沒有什麼作用。
陸謹律把眼鏡取下來,用一隻手抹去了臉上的雨水,然後小臂就一直橫在眼睛上方。
保鏢看不清陸謹律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因為他隱約聽見了自家老闆輕微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