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衡明明是Alpha,但因為跛了腳便永遠是這窩窩囊囊的樣子。
他看著賀川衡彎腰時的後背,大概是因為經常需要用到拐杖支撐身體的緣故,賀川衡手臂肌肉緊實,即便身上穿著穿了幾年的棉襖,也不難看出對方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有些費勁地替裴明月搬來對方常做的椅子,然後伸手摸了下椅子表面看不見的灰塵,「坐吧,明月……」他下意識說,然後又抿了下唇,「裴先生……」
賀川衡越是小心翼翼,裴明月心底越是煩躁。
他討厭這個逼仄的家,討厭小心翼翼的賀川衡,更討厭自己的名字。
不止一次,有Alpha輕佻地說……明月,可惜了。
裴明月自然知道他們在可惜什麼,明明起名叫「明月」,可卻有這樣的出身,什麼狗屁明月,從泥地里挖出來的月亮嗎?
不過這些已經成為過去了。
裴明月想。
現在他確實是真正的,懸掛在天上的明月。
「不用。」裴明月看了眼賀川衡搬來的椅子,「我不想坐。」
「賀斯年什麼時候回來。」
賀川衡被這麼拒絕後,便又愣在了原地,他站在那裡看著裴明月……最後還是道,「我打個電話給他?」
「快點。」裴明月說,「我趕時間。」
賀川衡點點頭,倒也沒在意他惡劣的態度。
或許對他來說,他早就習慣了裴明月的惡劣。
裴明月靠在那裡,空氣里是很淡的青草味道……他知道這個是賀川衡的信息素,對方30多歲的年紀,還沒有結婚,除了因為腿腳不方便外,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他還有弟弟。
Omega都眼高於頂,怎麼可能看得上賀川衡這種窩囊的Alpha。
賀川衡掏出手機,在裴明月的面前打了電話——
「嗯,是小月來了。」賀川衡說。
他還是習慣這麼喊裴明月。
裴明月忍了幾秒,最後還是算了。
他看著賀川衡和他那新弟弟在那邊寒暄了幾句,禮貌但是不熟悉——也正常,這倆兄弟互相相認還不到半年時間,再加上賀斯年本來就是冷淡的性格。
一想到賀斯年,裴明月心底就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他看著賀川衡打完電話,有些討好地對他說,「斯年就快回來了,他說就在樓下。」
賀川衡想了想又道,「家裡還有之前的礦泉水,你喝嗎?」
裴明月哼了聲,沒說話,賀川衡就把這當成了默許的信號……一瘸一拐地去房間裡給他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