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禮將那些碎玉小心翼翼的裝在香囊中,掛回腰間。
「身體不適,便莫要隨意走動,好好養病。」沈硯禮言畢轉身,斂去的眸光全程都未再有一瞬停留在司槐身上。
司槐輕聲的回應,淡在風中,緩緩垂下的手心處,沾染一絲殷紅。
再次冷清的府苑,司槐轉身重新蹲下身,盛一勺水洗去手心上血絲,面無表情的將髒了的水,緩緩澆在那些依舊艷麗搖曳的雛菊上。
做完這一切,司槐起身,沉默著離開了府苑。…………
得知司槐身體不適的司箐,此刻正在後廚,給司槐做他最愛吃的桂花糖藕。
等她端去給司槐時,就見司槐正一臉失意的坐在別院藤椅上,側眸長長的睫羽上掛著晶瑩淚珠,在日光下,如琉璃剔透。
原本無力垂下的手,在瞧見司箐時,急忙假意揉了揉眼睛,擦去眼角淚滴。
司槐斂去所有情緒,含著笑,站起身,迎上去,「姐,弄什麼好吃的了?好香!」
司箐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得出司槐這是在努力不讓她看出不對。
沒有多問,維持著毫不知情下的笑意,拉著司槐回到內室,打開竹盒,將她忙乎一上午做的點心,拿出。
司槐原本低落的情緒,因這飄香的糕點得到了一絲緩解,更重要的是,讓他成功堅定了內心——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姐姐,不能任性。
服侍好沈硯禮,這是他和姐姐現在唯一的保障。
攀上高枝固然是好的,人人艷羨,可司槐卻很早就看清了後果。
像他這般身份低微之人,一旦被拋棄,便再無生存的。
沒人會為了他,真的得罪三皇子。
對坐無言,吃著姐姐做的糕點,熟悉的味道,讓司槐感慨良多。
一小碟糕點,他吃的很慢,好似吃完後這份內心的安寧便結束了。
司箐忍不住蹙眉,倒了杯茶輕輕推過去,輕嘆緩言,「若此地令你心緒不寧,姐姐願攜你另覓桃源,共尋一處清靜樂土。」
司槐端起茶杯的手一頓,垂眸瞧著自己如今模樣,以茶為鏡勾唇笑的甜蜜,「殿下待我甚好,怎會不寧。」
司箐點點頭,並未再言。
她早知司槐會這樣說,此言真意不過就是讓司槐明白,自己並不貪圖這裡的一切,只願司槐過的開心。
屋外三七見此景,只覺眼眶發紅,無限感嘆。
三七是被自己的兄長賣入府的,只為有錢和那背後對她拳打腳踢的毒婦雙宿雙飛。
像眼前這般真誠的親情,已註定只會存在三七的幻想中。…………
當夜,本以為沈硯禮不會再來的司槐早早歇下。
由於所服藥中含有安神的效果,再加上三七為其點的安神香,都讓司槐睡的比往日沉了許多。
窗外詭異人影閃過,窗欞像是被風吹開,只開微縫一條,一瞬間便再次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