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深海的少年,扯斷束縛著他的觸手,奮力向海面游去。
有人拉了他一把,本可脫身的少年,卻在意識到如果他離開,那海面之下的怪物也會獲得自由後,毅然決然的鬆開了手,不再反抗甘願永眠深海。
司槐醒時,由於夢中全程都在海中,他緊繃身體,下意識的閉氣。
「咳咳咳咳……!」憋紅的臉,按著胸口猛咳。
臥室的門被推開,沈硯禮堪稱閃現般出現在床邊,抱著司槐輕輕為其拍著背。
司槐下意識的想要先替沈硯禮端過藥,才發現這次沈硯禮手中什麼都沒拿。
司槐蹙眉,他昨晚隱隱約約是知道有人替自己診脈的,難道是錯覺?
轉眸看向沈硯禮,探究道:「瀾哥哥,司槐不必喝藥了嗎?」
沈硯禮環著他腰的手,不受控抖了下。
司槐似乎也在這一瞬的真情流露中,也明白了自己的境遇。
對於死亡早已釋然的司槐,像只貓咪一樣,用軟發蹭了蹭沈硯禮的下顎,安撫道:「不喝也好,藥……太苦了。」
藥太苦了,生活也太苦了。
司槐是真的有些累了,能在生命的最後,遇到沈硯禮,他覺得也算不錯。
只是這話,卻成為了壓垮沈硯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刻的他,已經徹底混亂。
他無法分明司槐與季黎安,無法拆分他自詡專一的感情,是否出現了背叛。
沈硯禮哭了,他的淚滴滴落在司槐的肩頭,就像是曾經每一次猶豫不決時那樣,顫聲詢問司槐,「我該……怎麼辦?」
生死未卜,有時對於執念過深的人來說,反而是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勵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便是沈硯禮的態度,可……
司槐將死的結局,已是板上釘釘。
再次體會失去愛人,還是訣別,沈硯禮維持不住任何形象,如同一個無助的孩童,無聲痛哭。
司槐仰頭吻在他的唇角,品嘗那為自己而流的苦澀淚水,露出一個釋然的笑,「親親槐兒吧。」
如果分別已是定局,那就好好享受當下。
沈硯禮明白他的話,將他抱著跨坐在自己懷裡,指尖穿過司槐的髮絲,按著他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瀾哥哥……唔!」此刻的撩撥,成為了無眠夜晚的最後一把助燃劑。
緊繃勾著床幔的腳背輕顫,一聲聲難耐的輕吟溢出,淚與愛交織。
司槐畢竟身有不適,沈硯禮難得有理智的克制了許多,沒將人弄昏。
環著司槐的腰身,將人摟在懷裡,看著胸口那被自己吻出的點點紅梅,沈硯禮情緒上得到滿足的同時,心底又再次泛起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