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經歷相同,司槐對小九越發心疼,替他輕拍因吃急而狂咳的背。
司槐餘光再一次落在小九的手臂上,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開口。
就眼下情況而言,小九的父母大概率是出了事,否則他也不會淪落至此,可……
這相同的胎記,司槐實在在意。
終究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司槐深吸一口氣,試探開口,「小九對親眷,可還留有印象?」
小九聞言,放下手中的點心,抹抹嘴。
他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司槐以為的悲傷表情,反而是陷入回憶後自然流露出的幸福淡笑。
那段美好的回憶,一直被小九好好保留在心底。
小九揚起髒兮兮的小臉,望著天,開始講述。
「吾幼時,初學步,兄長常攜吾遊玩,歸來時,身染泥污,父母見之,常責之。
然不覺間,兄長不再與吾同行,吾心茫然,不知何故。」
小九話音一頓,臉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層委屈。
司槐已經完全代入了小九的視角,聽的心揪了起來。
他很清楚,這種忽然不回來的情況,放在一個本身就不大的孩子身上,多半就是被拐走了。
小九緩了下,繼續講起只是那語氣再無輕鬆,「母心漸亂,言語失常,吾雖幼,亦感其苦。父自那日起,便如黃鶴一去不復返,家中無其蹤影。
吾自此孤苦無依,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歲月蹉跎,身世飄零。」
小九講述完,司槐也回想起司箐曾經多次向他講述帶自己回來時的景象。
渾身是血,身上的布料已經跟傷口粘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一看就是遭受了什麼非人待遇後,瀕死逃出的狀態。
當時司箐能發現他,是因為險些被一匹受驚的馬匹撞到,在馬背上看到了很明顯的血跡,擔心有人受傷,這才沿著血跡找到了司槐。
司槐這些年被一次次壓下的對家思念爆發。
他開始嘗試著將兩人的記憶,做關聯,越想越覺得合理。
說不定,他會出現在奉池郡,就是本能的想要回到父母身邊那?
司槐越想越激動,可所有的話真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唯一有力的證據,也只有一個胎記而已,只需記憶,到底有無關聯,還是他的過分臆想,司槐也不能確定。
最終,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先跟著沈硯禮回了府。
沈硯禮沒太聽清兩人聊了什麼,一向冷臉站在那,便讓人心生畏懼的形象,今天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