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司槐的答覆是出自真心還是虛與委蛇,唯有親眼目睹那結果的自然呈現,沈硯禮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司槐,這一次,卻多了幾分審視與探究。
司槐將藥渣喝盡,苦紅了眼尾,放下碗遞給沈硯禮時,視線相對,心猛地一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沈硯禮看他的眼神很像是……
盯住獵物的毒蛇。
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讓司槐動作一僵,怯生生的開口問道:「瀾哥哥,可有心事?」
沈硯禮想起昨日父皇所說行宮避暑一事,本還有些猶豫,現在想來正好可以此事當做契機,給司槐一個選擇的機會。
沈硯禮故作沉思,緩言道:「正值炎炎夏日,皇父欲往行宮避暑,加至往昔兩年,國事纏身,狩獵之樂未得遂行,兼以狩獵為樂,此行定是一番雅興。
吾心念及槐兒,若攜之同行,或能增趣不少。」
沈硯禮言畢,含笑的眸中深處帶有幾分審視。
司槐初聞沈硯禮欲帶其同往行宮避暑狩獵,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臉上的笑容如春日綻放的花朵,明媚而燦爛。
能與沈硯禮並肩同行,共賞山水之趣,對司槐而言,無疑是一份難得的榮幸。
然而,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司槐的眉頭便微微蹙起,心中泛起了一絲憂慮。
他知道,宮廷之中,皇子們之間的爭鬥與議論從未停歇。
若自己隨沈硯禮前往,難免會成為他人議論的焦點,甚至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閒言碎語。
再者,司槐對於騎馬射獵之事,實是一竅不通。
不禁擔憂,自己若在狩獵場上表現拙劣,不僅無法為沈硯禮增光,反而可能成為笑柄,給他丟臉。
望著沈硯禮眼中的期待,司槐心中五味雜陳。
喜悅與擔憂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情難以平靜。
這種種情緒皆被沈硯禮看在眼中,臉上的笑意更盛。
他的槐兒,果然好懂。
這反應,就跟他猜想的一般無二。
沈硯禮溫言安慰道:「槐兒,你不必過於擔憂。狩獵之事,本就是娛樂,何必拘泥於成敗得失?至於他人之言,更不必放在心上。你我之間,無需在意旁人的目光。」
司槐聞言,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流。
沈硯禮繼續說道:「至於騎馬射獵,孤自會教槐兒。」
沈硯禮此言重點便在此處。
行宮之行,不足半月,若想從頭學起,日日練習不可懈怠。
他不僅能有理由將司槐天天拴在自己身邊,三日之約時若真有他意,司槐也不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