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還不如他直接走過去,尤其這次距離還近了不少。
等司槐一身青色白裳帶著三七匆匆趕到時,紅霞下的酒鋪,坐滿了客人。
原本喧鬧的氣氛,市井氣濃濃,可當司槐走入眾人視線的一瞬間,整個酒鋪出現了一剎寂靜。
沒人坦然的直接看他,但數十道窺視的視線齊齊落在司槐的身上,微妙肅殺的氣氛,讓司槐同三七放緩了腳步,有些不知該不該上前。
司槐自是不知,今日這一方小天地內,沒一個人是來吃酒的。
靠外面坐的三桌,都是沈硯禮的人。
其中還有司槐的熟人,特意喬裝過的寒星和凌霄帶隊。
另一方便是給他下蠱之人,坐在靠里的位置,一個個穿著打扮都是粗布麻衣。
在司槐來之前,雙方對於對方的存在都不確定,但就憑剛剛一瞬近乎本能的盯視,就連司槐都覺察了不對,又何況他們。
紛紛斂眸,看向彼此的酒桌,手齊齊摸向胸口或袖口,只要對方有動作,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沒見過這陣仗的小九,已經被嚇得忘了自己該幹什麼了,緊繃身體,垂著頭坐在椅子上。
直到旁邊一臉憨態慈祥的男人,桌下的腿踹了小九一腳。
小九這才回神,咽咽口水,壯著膽子跳下椅子,扯出一絲笑容跑過去迎接司槐。
「恩人,這邊這邊!」小九的演技還是很在線的,只是剛剛滿頭的冷汗成了唯一的破綻。
三七見司槐想要用袖子直接替小九擦汗,主動遞過去自己的帕子。
司槐牽著小九的手,愣了一瞬,又看了看他那一頭細汗,柔聲擔憂道,「手何以如此冰涼,汗出如雨,莫非是發熱之兆?」
小九垂眸,忍住想要勸司槐離開的衝動,用力搖了搖頭,半拽半拉的將他帶到桌前。
司槐對他的好,小九看在眼中,心裡跟明鏡一般,可……
不是所有人的命,都是命。
小九還只是一個孩子,他做不到生死看淡,他想要活著。
如果不照著那些人吩咐的做,他會被當作養料,像他這樣本就無父無母的乞丐,忽然消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相同的胎記也好,小九的過往經歷也好,一切都是假的。
看上去已有半百的男人,一件洗到發白的布衣,雖然舊,但卻並不破爛,上面的補丁針腳細密,縫的很板正。
司槐才剛到桌前,男人便激動起身,抱拳施禮,鼻音很重的渾厚聲音,「小人曾應,見過恩人,若非您當日與殿下出手相助,我兒怕是就,就……」
男人越說越激動,聲音哽咽,話都說不利索了。
男人此話一出,寒星一眾人徹底愣了。
他們來時見到小九也在此時,寒星便將那日情景簡單告訴了眾人。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聽曾應的意思,這件事殿下還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