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也是他的母妃,可沈硯禮卻像是一個可憐的偷窺者,在嚮往著從未屬於過他的母愛。
沈硯禮對塗妗夕談不上恨,但也絕無什麼母子情深的成分,該查該防,自是一樣不落。
塗妗夕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是被沈硯禮的話激怒了。
「玉兒,你這是在威脅我?」塗妗夕半靠的姿勢,有了些許僵硬,呼吸也沉重了起來,這細節上的變化盡數落入沈硯禮的眼中。
塗妗夕她慌了。
人人都道塗妗夕愛慘的聖上,可事實上,塗妗夕早已心有所屬,不過是隱藏的很好,這些年知情者盡數被滅口,倒也始終相安無事。
沈硯禮笑不達眼底的安撫道:「兒臣只是在提醒母妃,還望母妃莫要得寸進尺,恐怕非但無益,反會招致禍端。」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仿佛有火花在閃爍。
半晌後,塗妗夕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沈硯禮面前失態,「玉兒,為娘從未想要與你為敵。」
沈硯禮顯然沒有沈清晏那麼好糊弄,面對塗妗夕的示弱,只是斂眸意味深長的淡言,「但願如此。」
沈硯禮轉身,準備離開,他的聲音在殿內迴響,「母妃,兒臣告退。」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蘭心殿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只留下塗妗夕獨自面對著搖曳的燭火,心中波濤洶湧。
等侍女玉竹進入殿中,便見塗妗夕正奮筆疾書,神色焦急。
玉竹垂首靜候一旁,直到塗妗夕擱狼毫在側,這才抬眸看向她。
塗妗夕將信疊好交到玉竹手中,叮囑道:「即刻交給趙大人。」
玉竹鄭重的嗯了聲,將信小心的貼著胸口藏好,以夜色為掩護,出了寢殿,去往欽天監。
塗妗夕口中的趙大人,玉竹自然清楚,便是與她家娘娘情投意合的欽天監監正——趙珅。
在玉竹看來,自家娘娘與趙大人,簡直是天作之合。
兩人多年配合默契,前朝有趙大人幫忙遊說那老皇帝,讓沈仲堅信塗妗夕乃是固國神女,半點不敢輕怠。
後宮之中,塗妗夕也是憑藉手段,緊緊拿捏著沈仲的命脈,讓沈仲對她近乎痴迷,言聽計從。
甚至到此刻為止,宮中除了娘娘與她無人知曉,沈清晏根本就沒有真龍血脈。
不過就是塗妗夕用計,給四殿下在這宮中上了個京城戶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