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亂像並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停止,或者說這一院子的下人幾乎都視她為空氣吧。
若放在平日裡,李卿也確實不會管。但今日,許是因為換了新院子,想要有新的開始。也可能是因為沒休息好,頭疼得厲害。總而言之,她不爽了。
李卿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這一亂像直到春桃回來,她對著春桃招了招手。
……
「不是說那日是姑娘把一院子的下人給處置了的?」
秋杏的話把春桃從陷入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她點了點頭,「你別打岔,確是姑娘處置的。但是姑娘得向老太太,太太請示不是。那日姑娘的原話是『我知道自己之前性子過於軟了,如今造成這個後果是我的過錯。以往有老太太,太太瞧著,也不過是暗裡怠慢我。如今自個兒一院子了,竟才第一日就鬧出這樣的笑話,是我的過錯。』於是讓老太太跟太太允了自個兒處置。」
「原是這個典故。難怪姑娘待春桃姐姐是不一樣的。」
「姑娘實誠,你待她好一分,她必還你十分。你也別怕了,姑娘雖處置人上嚴了些,但平日裡極好不是?且那些人是罪有應得的。」
「我不怕,姑娘的手段光明,好著呢。再說了,我聽說也是姑娘提出的不必過多奢靡,下人夠用便可。這也算是間接的讓我們這些在府里無所依託的下人的福祉了……」
話未說完,就見春桃慌忙的捂住了她的嘴,「你這丫頭,說的什麼。你的依託便是姑娘,不許胡說。」
「是,春桃姐姐。我不過是高興能伺候姑娘,一時……」秋杏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笑了,如此說道。
「水,春桃,給我水。」
裡屋傳來了李卿的呼喊聲,春桃應了後,掀了被子起來進去了。在進去前對秋杏道:「都二更了,睡會吧。我進去伺候姑娘了。」
「嗯。」
春桃進去後,先倒了杯水。這才端著茶杯走到了床旁,坐了下去,把杯子遞到了李卿嘴邊,「姑娘頭一次夜裡要水喝的。」
李卿就著春桃的手喝了一口水,搖了搖頭,「做了個夢,起來倒是有些口渴。你也去歇會兒吧,我要繼續睡了。」
李卿說完就躺下了,等春桃出去後,她有些絕望的捂了捂臉,這才又睡過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晨,李卿不用喊便早早的起了。坐在床上發呆,兩眼無神。
她,昨夜做了個夢,夢到了元宵燈會時候的杜承祺。一身紅衣,面若桃花。出現的那一刻仿佛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黑暗中。然後,她就在夢裡情難自禁的把人給撲了。
這是一個慘痛的事情。
李卿呆了大概有一刻鐘,這才伸了伸懶腰。拉了拉床頭垂下的鈴鐺。
不一會兒,春桃手裡拿著水盆,秋杏手裡端著帕子。身後跟著一連串的小丫鬟走了進來。
「姑娘,你今日倒是起得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