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幸村精市家則還要再往前走兩條巷子。
在臨近到家前的拐角,栗見春奈抓住了幸村精市的袖子,「一起回家就只是一起回家嘛?」
她以為幸村精市會在途中說些什麼,可幸村精市卻是一言不發。
「本來是有一些話想要說的。」
幸村精市輕嘆了一聲,將袖子從栗見春奈手中抽出,停頓了許久。
他大概是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神情上掛著猶豫,最後在栗見春奈的注視下,他垂眸輕聲說,「其實,周末的時候,我去了一趟醫院。」
「醫院?是有哪裡不舒服嘛還是……」
栗見春奈著急的發問,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迫切了,於是抿了抿唇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嗯,身體上……出了一些小問題。」幸村精市似乎想笑著寬慰她的擔心,卻實在笑不出來,於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起來難免有些讓人揪心。
在衝動之下,栗見春奈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別笑了,既然心情不好,就不要笑了。」
幸村精市微愣,垂眸看著栗見春奈,勉強上揚的嘴角慢慢放下。
他眨了眨眼睛,然後身體向前傾,腦袋抵在了栗見春奈的肩膀上,握著網球袋的手緩緩用力。
從肩膀傳來的重量讓栗見春奈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幸村精市突然的靠近,她雙手被抵在了兩人的中間,手腕擱在了幸村精市的雙肩上。
雙手在往幸村精市腦袋上搭和就這麼尷尬的舉著之間徘徊了好一會,最終栗見春奈小心翼翼的輕輕搭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是要安慰嘛。
可從幸村精市這個表現來看,顯然不是他說的那樣只是小問題。
那這種時候,安慰的話大概就會有些蒼白無力吧。
問題是,除去安慰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我大概,是要住院一段時間的。」
幸村精市悶聲說,「栗見,如果你再也不能射箭了,你會怎麼辦……」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可近距離下依然足夠讓栗見春奈聽清楚了這句話。
栗見春奈張了張嘴,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是這個模樣,卻在明白的那一刻,更加說不出什麼話來。
幸村精市對網球的熱愛,從那大大小小的比賽獎狀就能看出來了。
每一個獎狀下,都是他的汗水和努力。
這樣熱愛網球的幸村精市,如果再也不能打網球了,這算是什麼上天開的不好笑的笑話。
「我有可能……再也不能打網球了……」
「很可笑不是嘛?」幸村精市仿佛是宣洩著情緒一般,十分不甘心的問著,「為什麼會是我呢,明明從沒落下過健康管理,可這是為什麼呢?」
他深呼吸了兩下,將更嚴重的情況咽下,說道,「栗見,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辦,明明還是一如往常的好天氣,可我眼前好像沒有黑白以外的色彩了。」
為什麼會生這個病,這大概是每一個生病的人,都會發出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