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怔愣了一瞬,朝她笑了笑,沒說什麼。
昏暗的路燈下,將公園分割出了明暗交際線。
幸村精市回到了一開始坐的鞦韆上,也從明亮的燈光下走到了暗處。
他抬眸,對栗見春奈說,「可以先陪我坐坐嘛?」
栗見春奈點頭,乾脆坐到了另一個鞦韆上,小心翼翼地看向人,想要開口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幸村精市臉色不太對。
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非要形容大概就是,他好像壓抑著自己,在一個臨界點上極力控制自己。
於是,栗見春奈選擇了沉默。
她沉默的陪人靜坐著。
沉默的開了兩罐紅豆年糕湯。
然後,沉默的對著幸村精市發呆。
「栗見,我手術的時間定下來了。」
在她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幸村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進她的耳中。
栗見春奈一個激靈回神,正要問是什麼時候,就又聽到幸村精市的話。
他說,「可是,我害怕了,我害怕做手術。」
「手術的成功率,很低……我也許,再也不能打網球了。沒有網球,我什麼都沒有了。」
黑暗中,那雙漂亮的紫眸黯淡無光。
他語氣平靜,但又寫滿了不甘。
栗見春奈回答不了。
在去年幸村精市住院前,她語氣堅定的告訴人不要放棄,再微弱的希望也要把握住。
現在面對幸村精市的無助,卻覺得自己的所有勸慰都是空口無憑,毫無立足之地。
她起身,將手中的紅豆年糕湯放下,走到幸村精市面前,俯身擁住自己的心上人。
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安慰,不知道該怎麼讓人重拾信心,但此刻,栗見春奈想,她要給幸村精市一個擁抱。
一個並沒有摻雜情意和所謂同情,但有溫度的擁抱。
在涼風徐徐的夏夜,蟬鳴聲中明暗交錯的公園,與情緒低落的心上人給予無聲又最堅定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