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漾怔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怎麼回事,越溪明又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嗎?
她低頭喝水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視線卻總忍不住往上看。
眼前兩人的表情都很坦然,甚至已經開始低聲討論月考相關的事。
不正常的人好像只有她自己。
*
因為廚藝學習中道崩殂、慘不忍睹,喬漾放任自己擺爛了一天。
以此造成的後果就是忘了檢查作業。
臨到要交,她才發現自己有好幾道數學題沒做。
作為市里最好的高中,一中老師的一大特點就是認真負責、但教學方式有些不近人情。
按照班主任的規矩,作業沒寫完就得站到門口去補。
不存在優待或者特殊情況,喬漾只能站在教室門口的窗台邊補作業。
走廊里人來人往,難免會碰到幾個熟人。
對於一些臉皮薄的學生來說,這種當眾處刑式的懲罰無異於凌遲自尊。
很不幸,那時候的喬漾臉皮也薄。
她咬著唇,總覺得有無數道視線掠過自己的背,如蝸牛一般在後頸上緩慢的爬行,以至於手心一片冰涼。
最重要的是,越溪明馬上就要來檢查了,她不想讓喜歡的人失望。
喬漾急著把作業補完,可數學題就是不講道理,越急大腦越是一片空白。
直到余光中出現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仿佛聽判的罪人,失魂落魄地數著身後的腳步聲,等待越溪明質問她為什麼不好好寫作業。
還是那悅耳的聲音,問她:「題不會做嗎?」
喬漾悶悶地點頭:「嗯。」
和她想像中的不同,越溪明很是隨意地拿起筆:「沒事,我教你。」
她當真就丟下宿雨和學生會的工作,就這樣站在窗邊慢悠悠地給喬漾講題。
思路清晰明確,半點沒提數學題以外的事,就和平時沒倆樣。
好學生似乎真的有特權,就連班主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不管。
喬漾努力記著知識點和思路,很快就把剛才的難過委屈拋之腦後。
站在窗邊補作業,和站在窗邊被學校的風雲人物輔導作業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懲罰,後者是獎勵。
至少從哪以後,學校盛傳越溪明有一副菩薩心腸,會在巡視時好心地幫同學補作業。
只可惜那些抓耳撓腮的同學從來都只見越溪明從他們身邊翩然而過、從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