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次把她送進了醫院,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碰酒。
當然,喬漾比她更怕,一聽什麼酒會就千叮嚀萬囑咐,恨不得替她全喝了。
越溪明側身替喬漾整理圍巾:「當然。」
喬漾便乖乖任她擺弄,還不忘絮絮叨叨地解釋。
「那是我母親釀的,每年青梅結果,她就會回家釀一壇酒,忌日的時候好給媽媽斟上。」
她比誰都知道母親那一輩的愛情有多刻骨,家裡積攢的青梅酒足足四十壇。
比她歲數還要多,相當於一個人的半生。
喬漾嘴角微微下垂,平時明亮的眼睛也黯淡無光。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痛苦,但不會因此原諒她。錯過了就是錯過,無論之後怎麼彌補。」她說得很慢,卻很清楚。
愛不會遲來,只會錯過。
她心情不怎麼好,連奶茶都拯救不回來,越溪明就想哄她開心。
於是拉著喬漾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正對著來來往往的人、和花里胡哨的街景。
幾只麻雀從面前蹦蹦跳跳地路過,眨眼飛到欄杆上站著,抬起翅膀梳毛,又或者相互蹭蹭取暖。
越溪明仔細想了想,開口問:「想不想聽我家的愛情故事?」
喬漾捧著奶茶盯她。
越溪明徐徐道來:「我媽媽不喜歡母親喝很多酒。有一次母親因為談生意不小心沾了很濃的酒味,不敢進屋,就只好蹲在家門口玩手機。」
「我晚上散步回來正好撞見,然後......」
一般這種情況,都會以小孩被家長訓斥一頓做結尾。
喬漾完全被吸引進去了,連忙問:「然後?」
越溪明笑得眉眼彎彎:「我停下來和她對視了三秒,然後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畢竟沒人告訴我要如何維護妻管嚴的自尊心。」
印象中越溪明的母親總是從容不迫、氣勢十足,因此很難想像她是用什麼樣的姿勢蹲在家門口不敢進屋的。
「妻管嚴」這說法一下子逗樂了喬漾,差點沒被奶茶嗆到。
趁著越溪明替她拍背,她整個抱住對方,頭擱在肩上,眷念地蹭了蹭。
「其實小時候我很羨慕你,特別是在越阿姨邀請我留下來吃飯的時候。她會給你夾菜,問你學習近況,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喬漾的聲音帶上了顫,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她抱得越來越緊,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我就會想為什麼母親不愛我,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顧不得是在街頭或者巷尾,她在越溪明回抱住的時候偏頭,吻了對方的嘴角。
委委屈屈的,又像是撒嬌一般。
「但是現在我不想了。」
喬漾自覺已經有了更好的東西,會陪伴她走過幾乎所有的人生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