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等他!」方臻揚聲道。
教練跟上,「說起來,你們倆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人小許挺好一孩子,你倆怎麼天天見面就撕架呢?」
「他挺好?」方臻在電梯門口停住,側頭認真看著教練,「那是你沒有看透他這個人的本質。」
「好傢夥,他什麼本質?」
「太能裝逼。」
「……」
「嘴太欠。」
「……就這?」
眼見教練一臉無語,方臻也不願多說,遂閉嘴。
他視線落在逐漸上升的電梯數字,腦中回憶起命運齒輪轉動的時刻。
噩夢是從小學一次家長會開始的。
自從他家裡人知道了許風釀的名字,就開始了他和許風釀比比比的一生。
每次出成績,成績不如許風釀,回家要挨訓。
不如許風釀聽話老實,回家要挨揍。
甚至打架上,他也未必完全打得過許風釀。
許風釀這三個字就像方臻的緊箍咒,每次提起來都沒好事。
「我認識你和小許也有十年了,」教練觀察他的表情,「認識你們十年,你們倆除了互嗆就是打架,要麼今天你輸,要麼明天他贏,就沒見過你倆好好說話,多大仇多大怨啊?」
教練一頓:「我看你今天也別這麼大火氣,這樣,樓下新開了一家烤肉館,今天我做東,你們倆坐下好好聊聊,把話說開了握手言和,怎麼樣?」
「不可能,」電梯數字即將到十八樓,方臻篤定道,「我跟許風釀互相看不慣,上輩子有血海深仇,永遠不可能握手言和。」
「不過,」方臻想了想,「要是哪天他跪在我面前,求著讓我原諒他,我可以考慮一下下;或者重來一次,許風釀天天被我碾壓,讓我爽爽。」
電梯門打開。
「但,我的答案還是——不可能。」
許風釀板板正正站著,視線落在方臻身上,沒什麼表情,「還沒到晚上呢,怎麼就有人發夢了?」
教練:「……」還真是好死不死。
銀白色的電梯內壁,映出兩道割裂的影子,一冷一熱,一道沉靜,一道蠢蠢欲動,中間的距離涇渭分明。
電梯門即將自動合上,僵持的兩個人驀地動了——方臻先衝進電梯,手攥住許風釀的領口,一絲不苟的領帶瞬間被揉皺,領帶夾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