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臻轉念又一想,他是正常的人類,會忘記很正常,許風釀可能不是人。
他把自己逗樂後,堅定了下繼續學習的信念,又回了教室。
教室里,三三兩兩的同學又聚到一起說悄悄話。
「你們知道嗎,最近傳出來的消息,說學校里打算嚴查,這次的考試好像有人作弊!」
「啊?誰啊?」
他們嘴上問著是誰,實際上目光早就具有偏向性的偷偷投射在方臻身上。
方臻不為所動。
介於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攻擊性,這些人也只敢嘴上說說,不敢再鬧到他面前去,連看不慣他的季啟民也只是幸災樂禍地笑一笑。
「等著查唄,老師們正在加班看監控,我反正問心無愧,查到誰我們也只是看熱鬧。」
「哎?好像有人在論壇發帖了。」
方臻深呼一口氣,看向窗外。
論壇里的帖子他懶得看,一定又是一些想方設法編排他的內容。
偌大一個教室里,沒有一個正常人。
他站了起來,頭一次沒和這群人嗆聲,而是隨便拿了本書,又拿上手機和耳機,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
逃課,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刷題。
*
夏日的太陽炙熱潮濕,入眼可及的一片祥和,身處其中時,才能覺出這鬼天氣多麼像一個巨大的蒸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反正已經聽過一次下課鈴聲,還是不想回教室。
耳機里的音樂輕柔舒緩,偶爾能從歌曲空白的間隙,聽見樹上陣陣蟬鳴,筆尖在紙上摩挲。
方臻手背的汗好幾次濡濕了題冊,需要甩一甩手再繼續書寫。
在他又一次展開掌心,觀察手掌的汗漬什麼時候消退,忽然,一根冰棒破開炎炎熱意,抵達他的掌心,涼爽的寒氣撲到他的臉上,惹得方臻一激靈。
方臻抬頭,許風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一瞬間,時間彷佛停滯。
許風釀的臉也被熱得微微發紅,穿著短袖校服,臉上有種他看不懂的情緒,只不過很快就被掩蓋住。
許風釀坐到了他的身邊,和他距離不過十厘米,平靜道:「以前是哪個人說,我逃課了他都不會逃課?」
方臻確實有過這個想法。
但是他竟然跟許風釀說出口過?
問題是,許風釀還記得這麼清楚?
方臻撕開冰棍兒包裝袋,「我這種時候就特別羨慕你的記憶力。」
「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