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釀此刻的形象,在方臻眼中,似乎散發著一圈金黃色的光暈。
「不用……」方臻的聲音很虛弱,心理作用,他好像感覺小腹一抽一抽的痙攣,「帶我走,許風釀。」
許風釀沉默了一下。
接著,他橫抱起方臻,看也沒看其他,直接帶著方臻離開方家。
*
再三命令許風釀不許帶他去醫院,也得到許風釀的保證後,方臻放心地暈了。
暈倒之後,就開始做夢。
這次夢裡終於不再是那些令人難以啟齒的東西,變得正常了不少。
夢裡只有「方臻」一個人。
似乎已經考完試了,「方臻」找了份暑假工,按部就班地生活,他和家裡的關係依舊很差,方父和他沒有交流,方天意也懶得搭理他這個哥哥。
許風釀也消失不見,沒再在「方臻」的生活中出現過。
「方臻」的世界陷入了沉寂。
他沉默地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同樣的,學校里欺負過他的那些人也消失了,他終於不用再面對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拳腳,不用再遭受莫名其妙的冷嘲熱諷。
出成績的那天,「方臻」不出所料的考得非常差,如果繼續上學的話,只能去非常差的大專度過他的大學。
學費也是問題。
「方臻」沉默著關掉網頁,在網吧的位置上硬生生熬到一個小時,到時間才走出網吧。
當天在上班時,「方臻」忽然間哭了,哭著哭著,又開始止不住乾嘔。
接下來的幾天,「方臻」一直在乾嘔,吃飯也吃不下去,睡覺也睡不好,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又消瘦了一圈,遠遠看上去像是個骨頭架子,身上根本沒多少肉。
「方臻」開始試著用破舊的手機聯繫許風釀。
他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吐完以後會給許風釀發條簡訊,晚上失眠時也會給許風釀髮長篇大論。
無一例外的是,對面始終沒有回覆。
於是「方臻」只能抱著手機哭。
是方父先發現的不對。
「方臻」瘦的太厲害,吃飯的時候還經常跑去洗手間乾嘔,他的房間距離洗手間近,聽見過幾次他吐,久而久之,就起了疑心。
某一天方父從他的臥室里出來,哄騙「方臻」說他身體不舒服,想去醫院做檢查。
他們已經很久都沒說過話。
「方臻」自然是受寵若驚,立刻答應陪著他去。
結果到了醫院才發現,方父只推著他做檢查,檢查單上的名字也是他,被推進去檢查室的人也是他。
檢查結果出來後,方父給了「方臻」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