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收下,心裡琢磨著下次回個什麼禮才好。
霍述很體貼地為林知言開門,隨意靠著門框,目送她牽著金毛走出庭院,和那金髮男生並排消失在路燈下。
夜色深沉,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
林知言請成野渡喝了奶茶,剛回到公寓,就收到了姑姑發來的消息。
是一家中式飯店的定位,約林知言後天中午12點聚餐。
林知言和姑父一家許久沒聯繫了,親緣淡薄,微信里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去年除夕,姑姑說要給她介紹個對象——三十五歲的離異男,帶一個八歲的娃兒,點名要找個年輕漂亮的全職太太。
林知言真是怕了,皺眉回絕:【後天我要上班呢,應該沒得時間。】
【你姑父後天五十大壽,啷個會一家人吃個便飯的時間都沒得?妹兒請半天假,好歹我們是你在世上最後的親人了,哥嫂走後我們照顧了你一年呢。】
當年父母去世後,奶奶打擊之下身體欠恙,又覺得孩子在主城區能有更好的教育條件,這才將林知言托給繼女一家撫養,每個月的生活費從林知言父母的車禍賠償款中劃。姑姑自己也有兒女要照顧,對待林知言談不上惡毒,只有徹頭徹尾的冷漠,除了給她添雙碗筷,其他很多事壓根不聞不問。
林知言是個聾人,寄人籬下的忽視打壓讓她生理和心理都出現了一些問題。才過去一年多,她耳朵的情況非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連最後的語言能力也喪失殆盡。
林知言仍記得奶奶再次見到又瘦又呆的她時,那心疼得幾乎碎裂的目光。
老太太當天下午就帶她回了舊城區的老房子,從此衣食住行不再假借人手。
現在姑姑又拿當年的「恩情」說事兒,林知言沒由來鬱悶。
正想著怎麼應付,微信再一次響了。
林知言以為又是姑姑在嘮叨,興致缺缺地低頭,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頭像。
Shu:【林老師,肚子還疼嗎?】
林知言心情忽而一松,將帆布包掛在門後,一邊換鞋一邊回覆:【好多啦!不彎腰就不疼。】
Shu:【方便的話用冰袋敷敷,儘量別碰水,24小時後改為熱敷。】
Shu:【難受就吃顆糖,可以放鬆精神。】
是前幾天她給霍述巧克力時,對他「說」過的話。
林知言看著門口鞋柜上的兩大袋零食,蹬了拖鞋盤腿坐在椅子上,眼底不自覺浮現笑意。
不愛吃蘿蔔的兔子:【沒問題.jpg】
Shu:【明天好好養傷,後日我讓司機來接林老師,方便報個地址?】
後天啊……
不愛吃蘿蔔的兔子:【後天我有事,不能來助浴了。[流淚]】
Shu:【有課?】
不愛吃蘿蔔的兔子:【不是,我要去取修好回寄的助聽器,中午還要去給姑父過壽。】
Shu:【這樣啊,那祝林老師玩得開心。】
不愛吃蘿蔔的兔子:【被迫的,一點也不開心!保不齊又是說媒拉縴,給我介紹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