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霍述看著她倔強認真的眼神,沉默一會兒,然後輕聲說:「是,是他。」
林知言一僵,整顆心如墜冰窟。
她盯著霍述平靜如水的臉,張著唇滿是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的驚懼。
「至於為什麼掛斷Nana的通話,我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受傷了就應該撥打急救電話,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不是醫生,就算趕到現場又能怎麼樣?手機占線,只會貽誤最佳的救援時機。」
霍述平靜地說,「Nana和白女士一樣,做事常常衝動而缺乏理智,我沒想到她會因為這種小事恨我。」
……小事?
十七歲的妹妹遭遇車禍生死一線,看著她的學長死在自己的身邊,這在霍述眼裡,就只是件小事嗎?
【她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將電話撥打給你,是因為需要你、信賴你,你就沒有想過,這種自詡理智的行為會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我說過,她需要的是急救,而不是我。」
霍述略一偏頭,恰似無辜且費解,「我不明白,你們在介意什麼。你們太感性了。」
他面上的溫和消融,冷靜得近乎陌生。
林知言將茶杯放回桌上,決定放棄和他爭論道德底線和感性理性的問題。
【利歐的身敗名裂是不是你故意為之?是不是和你的……實驗有關?】
「我故意為之?失敗者永遠只會從別人身上找藉口。」
霍述笑了,像是徹底摘下面具,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過,「不錯,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他是真心和我交朋友,他和很多人一樣,只是看中了我足夠耀眼的外在光環,對我的內在本性根本不了解。既然是衝著利益而來,就沒必要做出一副真誠的模樣。一開始,他享受和我思維碰撞帶來的學術收穫,漸漸的就開始共享我的資源和金錢,甚至於將我的論文課題據為己有,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在意。他是敗給了文過飾非的欲-望,麼麼。」
實驗結束的那一刻,Leo那副猙獰又不敢置信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霍述說著,側過頭凝望林知言:「誠然,我沒有及時阻止他,我只是在他一步步墜入欲-望深淵的時候,剪斷了他攀附我的那根繩索,難道這也有錯嗎?身為觀察者,不干涉觀察對象是最基本的原則。」
那樣漂亮的眼睛,深得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吞噬。
【你到底在觀察什麼?你有取得他的同意嗎?】
「觀察者站在更高維度,為什麼要取得觀察對象的同意?」
霍述淡淡地說,「麼麼,你在觀察一朵花或者一隻白鼠前,會經過它的同意嗎?」
【……】
不,不對!
林知言將唇線抿得死緊,用力反駁:【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霍述眼底沒有一絲波瀾,輕問:「麼麼,你知道Leo為什麼去找Nana前,都做了些什麼嗎?」
林知言當然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