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過後, 終將要面對現實,林知言又回到了為生計而熬夜趕稿的日子。
最迷茫的時候, 她甚至萌生過暫且擱置創作、去應聘聾人學校特教老師的想法。
這種捉襟見肘的焦慮一直持續到開春,林知言的第一本畫冊夾雜在眾多網絡寫手的熱門IP中正式上市。她的粉絲都是真實積累出來的, 粘性較高,加上畫風推陳出新,銷量出乎意料的穩定,一個月內首印八千冊盡數賣完,出版社又緊急聯繫她加印了一批,連周邊版權也一併買了去。
當然,林知言也是後來才知道,這本畫冊光是凌妃一人就買了五百本,全送給了她自己的親朋好友,連四歲大的小侄子都沒放過。
這一年,林知言卡里的存款首次突破了八萬。
收到尾款的那天,林知言買了杯奶茶犒勞自己,給自己放了三天假,順便找找下次創作主題的靈感。
次年,林知言創作了同系列的《中國百妖錄》,依舊是奇幻融合現實的怪誕畫風。繼而又接下一部玄幻網絡劇的海報設計,劇播出後小火了一波,林知言也算是在繪圈站穩了腳跟。
就當出版社讓她趁熱打鐵再出一個同系列主題時,林知言卻畫風一轉,花一整年的時間打磨,將紙本水墨和現實主義題材結合,創作出了以殘障群體為主題的《想說的花》。
《想說的花》中又分了十多個小主題,譬如反映聽障的《靜》,黑白二色將畫紙一分為二,正常人在白色的世界三五成群地歡笑著,一個女孩則獨自行沉入寂暗如夜的海底;
反映語言功能障礙的《說》,則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開朗大笑著,而舌上卻含著鋒利的刀片;她畫臉上有傷疤的毀容者,嫻靜的女孩溫婉看向鏡頭,右臉露骨的傷痕開滿了帶刺的花……
這些畫作一經流出,不少網友都在猜測「長耳」的真實身份,畢竟每個小主題都太過真實鋒利,就好像作者本人親身經歷過「殘障人士」的痛苦與無奈一般。
或許是題材太過現實,《想說的花》反響平平,林知言倒不介意。兩年來,她的年收益穩步上升,已經完成了二級跳,暫時不需要為生計發愁,正好沉澱下來搞搞真正有價值的創作——這種價值,不應該只體現在金錢的獲取上。
凌妃和她開玩笑:【言寶寶,你發現沒?當初你做特教老師,我搞自由插畫,現在三年過去,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反而考上了特殊教育學校的編制,而你卻去專心搞藝術創作了。這算不算現實版的交換人生呀?】
林知言恍然:【好像還真是!】
凌妃興沖沖計劃:【寶貝,我真的好想你!這三年來我就和你見了一面,還搞得跟偷-情似的神秘,什麼時候我們再聚一波?】
林知言回了個「摸摸」的表情:【上次你來深城,正好是我經濟最緊張的時候,都沒時間好好招待你。】
說起這事,凌妃就心疼不已:【你還說呢!你沒日沒夜地練習和接單,搞得又是腱鞘炎又是頸椎病的,我差點沒忍住將你綁回來和我一起考編。】
林知言笑:【那天凌晨三點,你躲在被子哭,以為我不知道。】
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凌妃索性攤開了說:【我睡到半夜醒來,聽你在衛生間做語訓,嗓子啞成那個樣子……這特麼誰不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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