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事,白麗珠微微一頓,懊惱似的抬手掩唇。
很顯然,私生子因家族內鬥被綁架的事是霍家機密,不能外傳。
林知言只好開口,輕柔安慰:「我知道這事。」
「你知道?他竟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白麗珠流露些許驚訝,又輕哼一聲,「那他倒是挺信任你。」
林知言汗顏:事實上,您的兒子和女兒都說過這事。
這麼說來,自己身上其實肩負了兩個人的信任?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隱瞞。那件事之後,我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
林知言一凜,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什麼也沒有。醫生說他心理素質很強大,沒什麼問題,可我總覺得,他是連醫生也騙過去了。也就這幾年,他稍微有了點人樣兒……」
白麗珠將輕描淡寫地揭過,慢悠悠說,「我要仰仗兒子養活,原本不該同你說這些。不過是看你清貧可憐,不想你走我的老路,所以多嘴提了兩句,聽不聽隨你便。像你這種小姑娘我見多了,都是被辛迪瑞拉的童話故事欺騙的可憐人,也不想想,自己這條件人家憑什麼看上你呢?他們那種地位的人,漂亮姑娘見多了,斷不會因為一張臉就對你愛得死去活來。」
白麗珠這話雖然有些刻薄,但未見得是在說林知言。
她是在嘲諷二三十年前,那個妄想從灰姑娘變豪門公主的草根女星。
林知言表示受教:「您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這下連白麗珠也搞不清她的立場了,上下看了她半晌,莫名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拿了反派劇本?唉,我最討厭演反派了。」
林知言柔軟一笑,說:「如果您給我、五百萬支票,用金錢狠狠羞辱我,再勒令我、離開您兒子,那才是反派劇本。」
「騙人,那明明是你的劇本,我才不上當!五百萬多難得啊,我家老爺子一個月也才給我二十萬呢。」
白麗珠用指甲有一搭沒一搭搔刮鬢角,冷清清抱怨,「我確實不想讓你做我兒媳婦,也阻止過他,可我的話一向沒有份量。我之所以反對,除了剛才說的那些,還有可能是……我有一點點的嫉妒你吧。」
正說著,皮鞋輕叩實木地板的腳步聲傳來。
霍述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出現在門口,笑吟吟問:「在聊什麼?」
「你追求的小姑娘輸了我二十萬,回頭記得劃我帳上。」
白麗珠若無其事地拎起手提包,婀娜搖曳地起身,「劉媽,美容師怎麼還沒來?」
母子擦肩而過,別無他話。
高大俊美的青年走來,拉過椅子坐在林知言旁邊,問道:「想什麼呢?」
林知言回神,問:「你家的牌局,多少錢一把?」
「白女士會玩大點,一般一兩千,怎麼了?」
「……」
沒什麼,你媽坑你錢而已。
不過看在白女士嘴硬心軟的份上,林知言決定不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