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打A大回來,她一閉上眼,腦中浮現的全是黎既白穿著白T恤,站在飄飛的白窗紗旁運算公式的模樣。
初夏的陽光正好,少年單薄而不顯羸弱的肩胛骨自衣料下微微突出,微垂的眼睫像是兩片安靜的蝶翼,眼尾褶皺處一點硃砂小痣……那樣的明亮耀眼,讓人沒由來心口悸動。
好在十七歲也沒有多小,再過幾個月就成年了。
季婉是個樂觀派,糾結一陣子後,便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決定先觀察黎既白一陣子再說。
在學長的幫助下,她一有時間就會往A大物理系跑。
漸漸的,她發現黎既白在某些方面的確很反常。
譬如他走路只走直線,人行道上的盲道、馬路上的白色邊界線,都是他步行參考的軌道。有一次,季婉看見他直挺挺地站在人行道中間,擰著眉,愣是杵了五六分鐘沒動。
季婉走過去一瞧,原是盲道被亂停亂放的自行車占用。沒了「直線軌道」,黎既白陷入被動的莫名焦慮中,然後一聲不吭地扛車、挪車。
季婉幫忙挪開了那些亂停自行車,黎既白這才如釋重負似的長舒一口氣,繼續前行。
「謝謝你。」
這是黎既白對季婉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清朗好聽,像是夏末漱過耳畔的一泓清泉,令人心裡小鹿亂撞。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季婉每次走過A大物理研究所至食堂的那條林蔭道,不管有沒有「偶遇」黎既白,她都會習慣性地將人行道上的障礙物清除。
季婉還發現,黎既白總是在中午12點30分準時出現在研究所旁的食堂,坐在最裡頭靠窗的固定座位上,飯菜永遠選擇一、二、三窗口的三菜一湯,雷打不動。哪怕這三個窗口時常會冒出諸如「月餅炒草莓」這樣雷人的菜式,他也照吃不誤,絕不會去第四個窗口打菜。
他好像討厭所有帶「4」的數字。
有次季婉瞧見他的專屬寶座被兩對小情侶占了,只剩下隔壁44號桌還有兩個空位。黎既白便端著餐盤站在44號桌前,微微擰起眉,唇線抿得極緊。
季婉擔心地詢問了兩遍,男人才慢吞吞回答:「我不喜歡這個數字。它看起來像是兩把鋒利的匕首,很危險。」
季婉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某個數字危險,不由樂了,問他:「要是你做題目遇見這個數字,又怎麼辦呢?」
黎既白用一種很嚴謹的口吻說:「那不一樣,物理是特別的。」
這是時隔三個月後,黎既白第二次開口對她說話。
邏輯奇怪,又有點詭異的萌感。
……
「俗話說得好,,隔層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室友姐妹嗑著瓜子,給季婉出謀劃策,「你呢先對他噓寒問暖,每天刷刷存在感,時不時再做點愛心便當送過去,這就叫『潤物細無聲』,冰山見了也得融化。等哪天你不找他了,他心裡空落落的,主動來找你,這事兒呀多半就成了!」
季婉眼睛一亮。
研究美食麼,她可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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