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街巷不見絲毫冷清,仍舊是人聲鼎沸,各種吆喝聲閒聊聲不絕於耳。
沈鶩剛把鋪子關上,便聽見對面的酒肆老闆帶著關切意味的詢問:「沈木匠,今天這麼早關鋪子啊?可是家裡有什麼急事?」
不待沈鶩回答,斜對面的鐵匠便揶揄道:「錢老闆,你中午沒聽見?沈木匠確實是有急事,急著去見他夫郎哈哈哈哈——」
「哈哈哈原是如此,那我別是耽擱了你同你夫郎約好的時辰,快快去吧。」錢老闆手中給客人沽酒的動作不停,笑著對沈鶩說。
沈鶩嘴邊掛著淺淺的笑意,朝兩人微微頷首,抬腳離開。
身後人群的調侃聲仍然斷斷續續地傳入他的耳中。
賣豆腐的小娘子羨慕道:「沈木匠的夫郎真是好福氣,夫夫二人成婚許久了,感情還是如此深厚,沈木匠性子好,手藝也好,嘖嘖嘖,還是個寵夫郎的性子。」
她的相公在一旁幫忙,聞言吃味道:「那我待你不好嗎?作甚一副酸溜溜的語氣羨慕別人,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哈哈,好好好,我這不是打趣一兩句嘛?劉大娘,你說是不是啊?」
劉大娘笑眯眯道:「是是是,沈木匠同他的夫郎是老婆子我這幾年來見過的最恩愛的夫夫了,你呀,別只羨慕沈木匠的夫郎。
他夫郎對沈木匠也是掏心窩子的好,這感情啊,都是相互的。」
……
沈鶩同蘇厭是前幾年搬來紅石鎮的,原先在大禾村,雖說也有自己的房屋,日子也過得不錯,但是要購置東西還是不方便。
每次都要挑時間坐牛車到鎮上。
這只是他搬離大禾村的一個小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村子裡人口少,村落不大,家家戶戶有什麼事情大家不出幾日便都知道了,善良淳樸的人多,可碎嘴子的人也不少,他不喜歡有人對蘇厭指指點點。
剛好前幾年攢夠了銀錢,便搬來了鎮上,租了小院,又開了間鋪子。
日子不算過得多麼紅紅火火,但也是不賴的。
這裡的人大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沒有那麼多功夫去關注別人的家事,往來交談也有分寸。
沒有人會當面對著蘇厭評頭論足,也不會有人說他是災星。
這就很好了。
開鋪子是後頭的主意,因此住的地方跟鋪子不在同一處,但也只隔了幾條街。
他白日裡來鋪子裡的時候,蘇厭也會跟著來,只是有時在家中收拾,來的時間晚點或者回去的時間早點。
他說要回去給他準備晚飯,讓他忙累一天一回去便能有溫熱的飯菜。
兩人成親不久時,因為蘇厭目不能視,沈鶩總是擔憂他稍有不察碰到哪裡會受傷,於是沈鶩總是不自覺地做好一切,再去喚蘇厭。
直到一晚,他做完晚飯後,兩人用飯時,蘇厭坐在他對面,認真道:「飯菜我也可以做的。」
沈鶩下意識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