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殷老爺子還沒來,還有一些時間。
阮行書不理會,徑直拉開椅子坐下,阮風華目光微閃,輕聲說:「行書哥哥莫要生氣,殷爺爺是長輩,第一次見面衣著得體是最基本的禮儀。」
阮行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淡然的看向阮華池:「我看阮先生秘書的年紀也大了,頭腦不清醒,連最基本的錯誤都犯,傳出去貽笑大方倒是其次,日後老眼昏花簽錯合同,給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才叫後悔莫及。」
羅陽臉色不由得一白,慌張的同時又惱怒,不過他到底跟阮華池多年,很快穩住了心神:「之前手下給行書少爺準備的衣服確實不合身,我已經讓人另外準備了合身的衣服,但行書少爺仍是不滿意。」
錯都是手下的唄,不換也是阮行書的責任。
阮行書輕嗤一聲,阮華池皺眉:「這些事往後再說,你先去換衣服。」
「不必了。」阮行書坦然:「我本來就是貧家子,不怕被人笑話。」
「你現在是我阮華池的兒子!」阮華池臉色陰沉。
阮行書輕笑:「是啊,我真倒霉。」
「阮行書!」阮華池拍桌,杯盞跳動,茶水傾倒,整個人怒不可遏。
能做他阮華池的兒子是他三生有幸,竟敢嫌棄,簡直是不知所謂!
恰在此時,包間被敲門,服務員稟告:「殷老先生來了。」
阮華池神色不由得一凝,顧不得教訓阮行書,連忙帶著任雪夢和阮風華起身相迎:「殷董。」
同時暗暗給羅陽使了個眼色,羅陽趕緊去把桌面收拾乾淨,不能在殷家人面前出醜。
阮行書沒跟過去,但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門口,似期盼又似忐忑。
殷老爺子穿著一件唐裝,手裡拿著一把黃花梨木雕刻的拐杖,渾濁的目光在阮華池仍舊殘留著幾分不自然的臉上掃過,像是要把他看穿,道:「我打擾到你們了?」
「殷叔哪裡的話?就等著您呢,快快請進。」阮華池唇角僵了僵,很快恢復自然,邀請殷老爺子入內。
「殷爺爺。」任雪夢和阮風華也一起上前見禮,特別是阮風華,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微紅,孺慕中帶著幾分黯然神傷,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殷老爺子卻仿佛沒看到一般,目光徑直落在阮行書身上:「這小伙子就是你不久前找回來的親生兒子,阮行書。」
「是。」阮華池忙將阮行書叫過來:「行書,快過來見過殷爺爺。」
阮行書複雜的眼神落在殷老爺子身上,懷念,更多的卻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