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書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可笑,人有三急哪裡是輕易能忍的,更何況殷譯同也不知道自己中午是否會過來,只是他感覺尷尬不想面對罷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如今還是殷譯同的妻子,這樣的事情以後恐怕還會有,他也得儘快適應。
心裡一再告訴自己,他是個病人。
阮行書鬆開手,「好,你稍等,我去把輪椅推過來。」
阮行書將輪椅推過來,殷譯同坐了起來,想要自己挪動雙腿,可惜因為長期缺乏運動,他如今對身體掌控不足,四肢無力,最後還是阮行書把他的身體放下來,半抱半扶坐上輪椅,送去洗手間,完後洗手。
「洗手了。」阮行書輕聲說。
「嗯。」殷譯同輕聲應。
阮行書頓了頓,才想起來他已經醒了,他不用再像前世他還昏迷著的時候那樣,做什麼都跟他說一聲,與他交流,而現在,他已經醒了,會回應他了。
阮行書一時間有些失神,心裡涌動起莫名的情緒。
殷譯同沒催促他,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阮行書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沒回頭看他,徑直伸手將水龍頭打開,用清水將雙手打濕,然後關上,再壓了一手洗手液在殷譯同的手上輕輕揉搓起來。
殷譯同也不出聲,就這樣安靜的看著阮行書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自己寬大卻都是骨頭的手上輕輕揉搓,他的手指輕盈靈活,濕滑柔軟,像是揉在他心尖上,揉出細細密密的泡沫,他還沒來得及分辨上面到底盛裝著怎樣美麗的夢,微涼的清水沖洗下來,將泡沫沖洗得乾乾淨淨,那種滑膩的感覺也瞬間消失。
他抬眸看向阮行書,阮行書用一隻手輕輕托住他的兩隻手,另一隻手伸手去抽了一張乾淨柔軟的紙巾,輕輕的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將上面的水珠吸收乾淨,紙巾已經吸水飽滿,他便扔進垃圾桶,重新取了一張,再溫柔細心的將上面殘留的水漬全部擦拭乾淨。
殷譯同抬眸,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阮行書臉上,他整張臉都藏在光影里,卻怎麼都掩藏不住那一雙溫柔的眼睛,裡面像是盛滿了春水,悠悠蕩漾,一直盪到他心裡。
「好了。」阮行書將殷譯同手上的水珠全部都擦拭乾淨,輕輕放回到他身前,自己回身再抽了張紙巾將自己手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沒注意到殷譯同的左手輕輕覆在右手上,輕輕摩挲,卻怎麼都找不回之前那溫柔的感覺。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阮行書,卻在阮行書擦乾淨手回頭的瞬間收起目光,微微頷首:「多謝。」
「不客氣。」阮行書輕聲道,來到他身後,將輪椅推了出來,重新將殷譯同扶到病床上。
安置好殷譯同之後,阮行書打開食盒盛出一碗肉粥,坐在床邊舀了一勺餵他:「吃吧。」
殷譯同手指動了動,沒說什麼,只是很乖順的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