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譯同猛地睜開眼睛,凝聚的瞳光緊緊鎖在阮行書身上,阮行書見狀笑了:「哥,起來吧,準備吃晚飯了。」
殷譯同神情一怔,而後才回憶起自己已經重生一世,不再是曾經深陷黑暗不知歸路的植物人,他還是沒忍住多看了阮行書一眼,才答道:「好。」
他雙手撐在床上想坐起來,奈何無力,阮行書連忙將床頭搖起來,「我給你拿毛巾和洗漱水來。」
阮行書轉身要去衛生間,殷譯同道:「我想去趟洗手間。」
「好,那你等一下,我去把輪椅推過來。」
阮行書去一旁拿輪椅,殷譯同目光追隨著阮行書,殷老爺子在一旁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看來他這個孫媳婦是真的找對了,他這個母胎單身將近三十年的孫子要開竅了。
好好好,真是好啊。
就算是死了,他也能去見兒子兒媳了。
阮行書將輪椅放到病床的另一邊,殷譯同察覺到不對,回頭才看到殷老爺子,吃驚,「爺爺,您什麼時候來的?」
殷老爺子打趣:「你眼裡只有你媳婦兒,哪裡還有爺爺喲,當然不知道爺爺來了。」
殷譯同頓時一囧,耳根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紅,眼神下意識的瞄向阮行書,嘴裡說:「爺爺,您胡說什麼呢。」
阮行書將輪椅固定好,聞言抬頭笑道:「爺爺,哥肯定是沒睡夠,剛醒人還迷糊著呢,所以才沒發現您。」
殷譯同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一些失落,他點頭附和:「確實如此。」
阮行書上前將殷譯同的雙腿搬下來,又將殷譯同扶起來,坐到輪上,再調整坐姿,動作十分嫻熟。
殷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我們行書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阮行書不由得一囧,耳根悄然染紅,下意識的看向殷譯同,誰知殷譯同也正好抬眼望來,兩人目光相遇,殷譯同忽地發現阮行書的眼睛宛若一塊澄淨的琉璃,倒影著一個小小的自己,他內心不由得一動,目光更為幽深了幾分,仿佛噬人魂魄的漩渦,將阮行書的目光不斷的往裡拉扯……
病房門忽地推開,驚動了殷譯同和阮行書,兩人慌忙收回目光,齊齊朝門口看去。
梁治穿著白馬褂走了進來,「殷先生今天感覺如何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又見到殷老爺子也在,忙跟殷老爺子打招呼:「殷董也在?」
殷老爺子頷首:「剛剛下班,就過來看看譯同這孩子,聽說他中午的時候清醒了有三四個小時呢。」
「那挺好的。」